天下才和小玲走到院門口,就聽到悽慘聲一片。請求饒命的聲音,觸人心絃。
天下走進,便看到一干侍衛拖著無助哭泣的侍女們,一步一步邁下臺階。
天下繞道,看到一個和她一樣陷入等待的困境中的侍女。
只是這侍女手上端著冒著熱氣的銀耳湯,似乎是要給邀雪宮送去的。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被這麼一鬧,宮門竟然那麼遙遠。
天下陡然端起銀耳湯,掀開盅子,將整碗的湯羹潑在自己身上。
“奴婢知罪!”雨軒是藥劑的貼身侍女,自然是見過天下的,而且也知道這人在維修心裡的地位,很不一般!說是惶恐,不如說此時的她是滿滿的不解和驚訝。這人痴傻了不成,竟將才出鍋的銀耳湯倒在自己的身上!
瞧那名貴的衣裳,可是她十年的薪俸也償還不起的!若是不好惹的主兒,這條小命還能往下走嗎!
侍衛們的動作停頓,讓他們再跑一趟,還不如把這個也一道解決了,只待北王一聲令下。
“還等什麼!”衛修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到門口,當他看到天下的時候,又驚又喜。
一路跑去,像個大孩子,“你怎麼出來了?身體好了嗎?怎麼不等我回去?穿的太少了……來人,把我的大氅拿過來。”
望見她裙上的汙漬,衛修有些慍怒,“誰幹的?”
然後覷著跪在地上的雨軒,沒有猶豫,衛修揮手道:“一併拖下去!”
“這是要做什麼?湯潑在身上又不是什麼大事,責罰兩句也就過去了,何必要了人家的命,還殃及無辜。”
“好好,依你,”衛修給侍衛使眼色,“把人放了,都回去各安其職吧。”
“謝陛下,謝娘娘——”侍女們不知道天下的身份,但是陛下在意的人,不是寵姬便是貴妃。這不可侵犯的女人,怕也是其中之一了。
侍女們趕忙摸了眼淚,慌慌張張的領命去了。
衛修將侍女拿來的大氅披在天下的身上,“我們回去。”
“你不是有事要做嗎?我來只是想問你,你抓我來,到底要做什麼?”
還把她三年的命,廢的只剩兩年!
“那我們回去說。”
瞥了一眼被憤怒的火焰籠罩著的瑤姬,天下淡淡的說:“好吧。”
都不想面對彼此,有一方要逃,才是最好的結果。
既然她不做,那就由——
一回到千焰宮,衛修就側躺在床上,優雅的手撐著額頭。
“南國一別,你倒是越發的漂亮了!”
天下也不想的,只是這個身體的成長,也是潛移默化的。
“啊啊,北國陛下也是,越發的俊朗了。”
衛修嗤嗤的笑了起來,“見了北王還不下跪?”
天下故作矯情,當真扯了扯衣裙,屈了屈腿,“真是沒辦法,小的東方天……”
天下抬眼,看著一臉戲謔的衛修,似有疑惑,“你怎麼不攔著?當真要我跪下了?!”
“你會嗎?”
“當然——不會!”天下悠然的靠著圓木桌坐下,“說吧,你抓我來,到底要做什麼?”
“想你了。”
天下不屑的哼了一聲,這話鬼才信!
衛修無奈,說真話她不信,那說假話呢?
“虧你還在外面逍遙,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傳你的嗎?”
天下呆呆的總結著,“妖女!不男不女的妖怪!紅顏禍水!亂世紅顏!”
衛修大笑起來,捧著肚子,在床上翻滾,“負面的倒是被你聽了個乾淨。我卻寧願相信那些嘉獎你的話。雖然我不知道這話是從哪發源的,但是,你當真沒有聽過?”
衛修強前半身傾向天下的方向,神情有些莫測,“得東方天者,得天下。”
天下乾笑著,她還真好奇最先說這話的到底是什麼人!不過從某方面來說,這話的確不假。
“就是就是,我手上有那麼多財產,勾一勾手指,便可覆雨翻雲。北王陛下不是也見識過了嗎?”
自從商人罷市那一搏,衛修仍心有餘悸,他沉著臉色,“那次的事件,果然是你發起的。”
“我還以為你早知道了呢!”
天下雙手一攤,甚是無奈,“反正我也就只剩下一年的壽命了,一年裡也做不了什麼大事。你還不如放了我。”
衛修又笑起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我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