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下只是撈起書桌上的畫卷,在月光下張開,看著看著,便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天斐,你若真活在這個世上,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至少不要讓我再揹負你的名字,痛苦餘生。”
胸腔壓抑著哽咽,異常難受。生怕洩露的破碎的音節吵醒床上的人,天下捂著嘴,卻依舊嗚咽,淚也洶湧的厲害。
長風張著眼,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在黑暗。又是那個天斐,他到底是何許人也。兄妹相戀,如何大逆,他是不知,因為在這世上,諸如此類,實在常見。
天下隱忍著咳嗽的衝動,喉頭一甜,滲倒指間的竟是一手的鮮血。
天下扯起衣袖,擦拭著被弄髒的畫面,血紗籠罩,畫上的人,依舊出塵若仙。
天下心急如焚,怎樣用力,足額也擦不掉畫上的血漬。她就是這人身上,抹之不去的汙點。
手中的畫,被外力扯了去,瞬間一分為二。
“你做什麼!那是我的東西!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天下捶打著長風,氣衝之下,竟又吐了一口的血。
“他是誰?在這個世界他是誰?求求你告訴我。”
將她從身上拽開,長風冷眼相看。
“知道了如何?”長風嗤笑,“把你前世的孽緣,帶到這一世麼?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在我沒得到你的所有之前,不准你為別人付出任何代價!三日之後,海家的船一到,我便帶你回海中天。”
海中天?原來真有這個地方。
如果可以,她真的像去那個地方轉轉。
天下後退一步,伸出血漬未乾的手掌,“你也看到了,三年,兩年,一年,對我來說都是一樣。要死,不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間。你以為你當真能脅迫我?”
“哼,那好,我不會強迫你。三日後,我會啟程海中天,要不要來,隨你便。”
天下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甚是無言。這傢伙當真也是自戀到了極點。以為對他付出的女子,都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嗎?
“我是不會跟你去的。南國的事解決之後,我要去找我的船。”
天下抹了抹嘴,她現在擔心的是,南國的事,不知會耽擱多久。
長風淺笑,“隨你,我倒是要看看,沒有我,夜不能寐的你,是如何對我思念如狂。”
天下哼笑,“就算我身上有了情人蔻的限制,你以為當真除了你之外,我就沒別的選擇了嗎?而且情人蔻又不止一解。”
天下笑的曖昧,輕斜臻首,“你這幾日和幾個女子發生關係了?”
天下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用跟蹤你,我也知道,不多不少,一共八個。長風公子好精力。正如非天所言,你知道兩解中的一解。”
可惜長風不是守身如玉的主兒。
天下的左腕被長風捉去,藉著月光,脈上紅跡,已無當初那般紅豔。淡淡一滴,如敷脂,淺淺依稀而見。
“還有兩個。只要你再和兩個女人發生關係,我體內的毒蠱便可清除。長風公子要禁慾兩年麼?”
“你!”
長風慌亂,除了這個,他還能拿什麼控制東方天!?
非天,為什麼沒有告訴他,情人蔻還有他解!
“都是你!”
長風不知為何而狂,將天下甩開。只要有這個女人在,似乎所有的事,都不會向他預料的那樣發展。連一直忠於他的非天,心也有了異變!
天下從地上爬起來,一再靠近,一再被推開。
她只得留下碎畫在長風腳邊,留戀幾眼,轉身離開。
只是走到門邊,整個身子被一隻手扣在門上。
長風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眼中蘊著慍怒,“我說過了,這三年裡,你都要在我身邊!”
長風,九溟果然是個矛盾的人,大概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性格的落差吧。
“那你三天後,還要離開麼?”
天下的聲音惶惶不安,一雙手攀在長風的胸前。
“我最後最後的願望,就是希望死的時候,有你在身邊。長風……九溟,九溟,其實我很怕。我做了那麼多事,該怎麼收場?告訴我,我該怎樣才能回到原來的地方。”
天下當初創業,不過是為了尋找天慈和天恬的下落,無奈被捲入東國的爭鬥,和海家也有一段不解之緣。輾轉南國,被棲鳳利用,又和北王有了牽連。
她實在不想這樣,天下第一商人,皆非她所願,不小心,變成了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