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自覺地蜷緊手指,隔著薄薄的監控屏,那麼近,他卻不敢觸碰。
低垂下眼瞼,言寧復又摸了摸西裝口袋,一字不漏地聆聽著少年的演講。
媒體的閃光燈下,緊擁而來的話筒下,溫酒顯得格外從容淡定,他始終淺淺笑著,禮貌而疏離,即便如此,天生的好相貌也讓聞風而來的“迷妹們”尖叫不已。
他伸出修長的指尖扶了扶未伸進來記者的話筒,清冽地開口:“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喜歡我的作品,謝謝大家喜歡我。”
不疾不徐的少年音沉穩而乾淨,報告廳裡安靜了下來,似乎能聽見少年淺淺的呼吸聲。
溫酒清亮的眸微彎,定定望向遠處,望向入口,回答記者關於創作靈感的問題。
“謝謝,”他開口必提,而後淡淡道:“《致我的那顆小石子》是寫給我的初戀。。。”話落,溫酒在驚呼聲中羞怯一笑,“單方面的,其實。。。她是我師傅。”
“因為她,我做過許多愚蠢的事後,因為那些愚蠢,成就了今天的我。”
記者皆是怔了怔,有反應靈活的趁熱打鐵問道:“溫先生,那個她,今天是否在場呢?”
“沒有。”少年有些懊惱道,“她離開了,悄無聲息,我和她的哥哥,曾用盡一切辦法,可是。。。根本找不到。”
溫酒舔了舔唇角,仍就望著報告廳門口,接著解釋:“她就好像那顆小小的石子,也許世界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對我而言,對她哥哥而言,都驚起了驚天動地的漣漪。”
記者笑道:“溫先生,您的意思是,她是你的創作靈感。”
“對,”少年孩子氣地點點頭,“因為師傅的離開,這樣的失去,只有經歷過的感悟,才能行雲流水地流淌於筆尖。”
臺下又想起激烈的掌聲。
採訪結束後,是籤售會,根據主持提示的時間,溫酒回答了記者最後一個問題。
“請問,您始終望向門口,是急於要走嗎?”記者半開玩笑的口吻。
溫酒卻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不是,我在等一個人。”
記者靈敏地補充道,紛紛問:“溫先生,是她嗎?”
“不,是他。”
少年帶點怯,帶點頑皮地歪了歪腦袋,清冽的聲音帶著情思:“能有今天,我要萬分感謝一個人。”
“因為他,我得以成長。”
溫酒的話語很清晰,記者們卻弄不懂了,卻又聽得少年道:“他不是我的師傅,卻是不亞於師傅的存在,很可惜,他今天工作繁忙,沒有到場,如果他到場的話。。。”
“會怎麼樣?”
受採訪時間限制,記者迫不及待發問,想抓住這最後的新聞。
“會。。。”少年低頭溫柔一笑,再抬眸,清亮而堅定,“我會告訴他,有一個小矮子,好像。。。有一點喜歡他。”
“請問。。。”
“時間到,好了。”主持人適時道:“請各位媒體朋友見諒,以後還有機會。”
這番話後,記者們見好就收,接下來是新書籤售費的流程,白襯衫黑西褲的少年乖巧地隨主持人安排坐下,修長的指尖提起簽字筆,等候著一個又一個排隊的書迷。
。。。。。。
言寧的眸光從螢幕上離開,安靜的休息廳裡,他清楚地聽見自己比平時劇烈十倍的心跳聲。
溫酒的話語還在耳畔縈繞。
他說小矮子,這隻有自己知道。
他說有一點喜歡,這十有八·九是對自己說的。
言寧難得失去分寸,他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手卻再次放在了西裝口袋,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盒子,是本該送給少年的慶賀禮物。
現在,言寧卻不想以友誼的名義相贈。
過往走馬觀燈般浮現在眼前,言寧的唇角越揚越高,他捻緊那小小的禮盒,已有了決定。
推開休息廳的門,言寧最後深深望了一眼螢幕上的溫酒,頭也不回地向現場跑去。
對,現場。
推開報告廳門的那一刻,所有的燈光都打在臉上,言寧微微喘息後,抬眸越過人群,望著自帶柔光的乾淨少年。
他清晰地望見,白襯衫黑西褲的溫酒擱下了筆,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蔓延。
“抱歉,”少年起身鞠躬道:“今天恐怕要提前結束了。。。”
“因為,我等的人,他來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都敲在言寧的心頭,俊美的男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