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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怔住。
這幾個月來他日日夜夜都在承受著生不如死的疼痛,無休無止的……
可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疼了一刻會漸漸淡消下去。
而他心頭所有的憤懣,也好像隨著疼痛的消失,緩緩散開。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
腿還在,他也還活著,可疼痛卻第一次沒有再持續下去。
胡立猛然睜開眼睛看著顧若離,凝視著不說話。
“胡立!”顧若離凝眉,壓抑著心中的急切,沉著氣問道,“你去看過顧老爺子,他為什麼沒有給你醫治?”
胡立依舊看著她,抿著唇,攥在身側的手漸漸鬆開,過裡一刻他再次閉上眼睛,回道:“當時發生了別的事,我並未見到他,你要是好奇可以去問先生。”話落,他翻了個身,不再理她。
什麼叫沒有見到?發生了什麼事。
問吳孝之,她要是能問,就不會在這裡套他的話。
顧若離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悶悶的喘不過起來。
“霍……”劉大夫覺察不對,正要說話,她忽然站起來,顯得有些頹廢,“我出去走走,有事便喊我。”
劉大夫應了一聲,看著她的背影,竟莫名生出一絲莫名的悲涼,不禁嘆了口氣。
顧若離一路出去,軍帳周圍很安靜,先前常來回走動的人明顯少了許多,就是連周錚也看不見。走到湖邊,她立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顧三。”霍繁簍晃悠著走過來和她並肩而立,看著湖面問道,“胡立說了?!”
顧若離凝眉,冷目看著霍繁簍:“我們很熟?”
“很熟啊。”霍繁簍嬉皮笑臉揚著眉梢,“咱們可是兄妹啊,霍姑娘!”
顧若離轉身要走,霍繁簍拉住她的手臂,正色道:“胡立怎麼說?”
她面無表情,他訕訕然鬆了手。
“他說他沒見到祖父。”顧若離看著平靜的湖面,語氣寥落,“也許他們真的只是碰巧去了而已。”
“別洩氣啊。”霍繁簍習慣的想拍她肩膀,抬了手又收了回來,“胡立只是個千總,說不定他也不知道呢。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顧若離回頭看著他。
路邊,周錚騎馬飛奔而來,一身風塵,霍繁簍看著他眉梢便高高揚起來,低聲道:“你猜,他們為什麼留在這裡,周錚,陳達等人這兩天去做什麼了?!”
顧若離不解,他又道:“他們在找大夫,擅內科的大夫!”
“內科?!”她心頭一怔,那就不是為了胡立的傷,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胡立才沒有見到祖父?
或者說,在趙勳去顧府另有原因。
“為什麼要找內科的大夫,這裡還有別的病人?”
霍繁簍搖搖頭,並不確定的樣子:“趙遠山的軍帳我近不了,但是從這些人神色來看,不大像!”
那為什麼四處尋找內科名醫?!顧若離忽然想到了劉大夫,她抬腳就走,霍繁簍喊住她:“顧三!”待她回頭,他道,“我們可是兄妹呢。”
顧若離皺眉,和霍繁簍解釋:“劉大夫就是擅內科的大夫,我當時沒有多想,如今才想起來,方大夫和陳大夫可都是外科的,他或許知道什麼。”胡立的病不會醫治的人都只會當外傷治療,怎麼會請一個內科大夫來。
“那你問問。”霍繁簍沒有反對,又交代道,“或許能有收穫。”
顧若離望著他,點頭而去,霍繁簍忽然追上她壓著聲音道:“若是不成,我們就儘快進京,到了京城總會有辦法的。”
“知道了。”她頷首而去。
顧若離回了軍帳,方本超在外面煎藥劉大夫守在胡立床頭打著瞌睡,聽到腳步聲他醒過來,朝顧若離笑了笑。
“劉大夫。”顧若離坐在劉大夫身邊,斟酌了用詞,“我一直有件事不解,想問一問您。”
劉大夫正色,看著顧若離。
“胡立的腿,無論是您還是陳陶都是隻當外傷治。”顧若離眉頭微蹙,“可您是內科大夫,他們為什麼會請您過來。”
劉大夫神色一變,警覺的看了眼胡立,壓著聲音道:“他們請我來並非是為了胡立。”說著也露出不解,“說是還有別的病情要請教,可我等了四天了,他們也沒有再提此事,反而讓我留在這邊照顧。”他原想問吳孝之,可這兩天都不見他人,只得壓著不敢提。
真的不是因為胡立,而是有別的病人!
“霍姑娘。”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