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可以呢。既然有機會總要試試吧!”
那幾個馬匪顯然不想和她多說什麼,其中一人過去將槐書抱起來,衝著這邊喊道:“我送二當家的家中去,你們看緊了!”
“去吧。”他們點著頭,又回頭衝顧若離揮手,“快走,快走,別再這裡添亂!”
顧若離看著不斷走遠的槐書,無奈的嘆了口氣!
“想給他治病?”忽然,趙勳的聲音響起,她循聲回頭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側,面無表情的望著槐書,“他們也不會因此而放你出去。”
在醫術上,她從來不會存功利心,顧若離搖頭否定道:“只是覺得一個孩子,太可惜了!”
你也是孩子!趙勳的望著她,語氣輕柔:“治司璋形勢所逼,此一人你就算救了,也不會對形勢有所改變。”
“沒有別的原因,我只是想試試而已。”因為身高差,她不得不抬著頭望著他,看的久了有些累,便退了兩步,“你覺得我不應該給他治病?”
趙勳揚眉,微微頷首:“敵我對立,多此一舉。”
☆、035 分歧
“父母的出身,孩子無法選擇。”顧若離凝眉,“我們和他的父母是不是對立,與孩子並無關係。”
“若當局者也如你所想,世上也就沒有株連了。”趙勳目光遠眺,眼底寒涼如霧,讓人看不真切。
顧若離明白他的意思,馬匪所奪所搶後給家中帶來了富裕的生活,改善了生存環境,最終享受的並不是他一人,他的家人,族人甚至於朋友近鄰都有受益,他的罪不可免,而那些同樣享受掠奪財富的人,也一樣不可免罪。
她走了一步,與他並肩而立,指著遠處鱗次櫛比的村落,問道:“雖然我很想離開這裡,可是正如你所說,這裡真的很美,宛若四外桃源。”
趙勳側目望她。
她笑道:“我們覺得好,是因為這樣寧靜祥和的地方太少,所以見到後便會忍不住喜歡上。”
她在說世道所迫,人人都有不得已,為了生存司璋去做馬匪,殺人越貨。可至少他尋了這麼一處安寧的地方,帶著屬下和家人隱居在此保護他們周全。
不管他多惡,他對家人的維護之情是真的,而他的家人朋友,看到的也只是司璋這個人,而非是馬匪。
“善便是善,惡便是惡!”趙勳沒有否定,卻是道,“世人皆有其位,沒有回頭路。”
這是他的世界觀?顧若離看他,如血的晚霞融在他面上,雕塑般的面容一半明亮柔和,另一半卻暗冷的沒有半分溫度,她眉頭擰的更緊,質問道:“所以呢,你一點都不著急離開,是因為什麼?”
氣氛僵持下來。
趙勳挑眉,唇角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卻有些疏冷:“入夜了,早些休息!”
他說完,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回了房裡,微微闔上門。
他到底什麼意思?顧若離靜默一刻,回頭朝方才槐書待的地方看了一眼,也轉身回了房裡。
無所事事的結果,便是她和劉梅要了浴桶和水後,在桶裡睡著了,等醒來時已是後半夜,夜風從縫隙中潛入,她打了個噴嚏忙穿上衣裳上了床,看著帳頂發呆,腦子裡不停想著趙勳白天說的話。
忽然間,院外傳來細微的動靜,像是貓踏在草叢裡,柔軟的沙沙聲,她一驚翻身坐起來,貼著窗戶聽著,可那聲音卻就此匿了。
她頓了頓將窗戶掀開一條縫隙,銀月清冷,院中光潔如洗,沒有異常更沒有聲音。
而隔壁,燈早就熄了,靜悄悄的……
她將窗戶放下重新躺下,第二日一早便去院子前後看了一遍,收拾的很乾淨,莫說小貓便是連雜草都不見一根。
難道是她聽錯了?!
“槐書!你怎麼又來了,快回去。”馬匪喊聲傳來,顧若離一驚立刻開門走了出去,就看到槐書正站在籬笆外面,揪著上頭的荊棘望著她。
顧若離笑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笑道:“你叫槐書嗎?”
槐書沒有反應,一雙眼睛卻沒有離開她。
“他腦子不大利索。”馬匪過來拉槐書對顧若離道,“你安分點,休想動歪腦筋。”他們以為顧若離想要和孩子打聽出村的路。
不等顧若離說話,槐書推開馬匪,掉頭就往外跑,一溜煙的就沒了影子。
顧若離嘆了口氣,就看到劉梅提著食盒拐了過來,她穿著一件湖藍的棉布褙子,上頭繡著指甲蓋大小的藍色碎花,梳著圓髻戴著一隻錦鳥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