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懷疑的沒錯,霍大夫就是我。”
似乎很驚訝,又似乎不驚訝。
驚訝的是,她的女兒醫術這麼了得,居然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受這麼多人推崇,就是當年顧解慶也沒有這樣。不驚訝的是,以顧若離的行事和性格,她能做到這些,一點都不奇怪。
“你哪裡來的膽子。”方朝陽指著她,又氣的戳了戳她額頭,“你打算做什麼,想要名震天下,然後進宮藥死聖上,還是號令天下所有醫館太夫,你就這麼有能耐,還治瘟疫,還和人鬥醫,誰給你的膽子?”
她想做司醫,確實是做的這樣的打算,等有一日她能掌控京中醫館,能號令天下醫館,她就有資格站在聖上面前,和他對峙。殺不了他,她也要盡最大的努力,去給顧氏討一個公道。
所以,顧若離讓她戳了幾下,沒說話也沒有動。
方朝陽又捏著她的臉,問道:“所以你才把你的臉弄的這麼醜,出門又必戴著帷帽,就是怕人認出來?”
她就說,顧若離怎麼這麼守規矩,每回出去都戴著帷帽。
臉那麼醜,誰願意都看一眼。
沒成想,人家根本別有用心。
“算是吧。”顧若離這次拍開她的手,揉著臉道,“疼,什麼習慣動不動就捏臉。”
方朝陽愕然,喝道:“我如何不能捏,你都是我生的,我想捏就捏了。”
顧若離掃了她一眼,不高興的道:“您還是想想一會兒如何應付吧,別真的死的不明不白的。”就閉目養神。
方朝陽氣的不行,可許多事情一下子湧了上來,忽然明白了過來,為什麼當初顧若離會和趙勳一起回來,為什麼她會在西苑見到他,為什麼那次去他會覺得太上皇的氣色好了許多……
沒有想到,她那時候就已經在給太上皇治病了。
是她疏忽了!
方朝陽嘆氣,不由露出無奈的笑容,青出於藍,她敗在自己女兒手中,不算丟人現眼吧。
死了便死了,她也沒什麼可留戀的,這丫頭自己一個人過的好的很,有她沒她都一樣。
“你記得給我收屍就好了。”方朝陽也覺得累了,擺手道,“以後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顧若離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可卻能想象得到方朝陽此刻的樣子。
一定是一副生無可戀的面色。
她坐了一刻,掀開車簾往外看去,街道人一個都沒有,四處店鋪都緊緊的關著門,路上雖不見屍首,可路面卻處處都能看到淡紅的血跡……
可想而知,昨晚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
車到了宮門,守門的並不是以前的黃門,穿著衙役的衣裳,拿著的兵器也是各種不同,顯然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出來。
不過一夜而已,他們能做到這些,讓京城在安靜中等到新的一天到來,而非處處暴亂,官員哭求亂喊的景象,已經很不容易。
這大概是趙勳鐵腕之下的威懾力吧。
“郡主,下車吧。”車簾子被掀開,方朝陽先下了車,隨即顧若離也跳了下來,母女兩人順著宮門進去。
方朝陽走了幾步,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死不了,放心。”
顧若離一怔回握了她的手,失笑。
“不是去坤寧宮嗎。”走了一段,方朝陽冷著臉看著引路的內侍,“你帶我們去哪裡?”
內侍回頭掃了她一眼,不屑的道:“哎呦,我的郡主娘娘,這會兒太后正養病呢,也不是您想去就去的,走吧,廢話可真多。”話落,揮了拂塵就打算接著往前走。
方朝陽眼睛一眯,喊道:“站住。”那個內侍回頭看她,還不等他看清楚,臉上就啪的一響,他頓時捂住臉,氣的道,“你……你敢打我。”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長臉。”方朝陽說著冷眼看著他,“我就算再失勢,可想要捏死一個內侍,還不是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和我橫,你也配!”
內侍氣的直抖,可卻不敢打回去,對方可是太后的心頭肉,就算聖上要殺她,可也不是他這種人能欺辱的。
“你給我等著。”內侍捂著臉正要說話,見到不遠處有人說話,他道,“你給我等著。”話落,就朝說話的那些人跑去。
顧若離順著視線看去,隨即眉梢挑了挑。
就聽到內侍帶著哭腔的和那些人道:“金公公,郡主的差事奴才是架不住了,她不但鬧事,還將奴婢打了。您看看……”將臉伸出去讓大家看。
果然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