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離也沒有勉強,笑著點頭。
霍繁簍躺著,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顧若離一愣道:“還疼嗎,讓我看看。”
他將手腕給她,目光落在她臉上,道:“你就這麼沒出息,哄一鬨就好了,還轉臉就答應成親了。”
“本來就是我的問題,我還能讓他怎麼樣。”顧若離白了他一眼,見脈搏問題不大,就收了手道:“他答應我成親後我行動自由,生活自由,這樣已經夠了,我沒什麼別的要求了。”
“就說你沒出息。”霍繁簍道:“他可是鎮國將軍,要是以後他娶小納妾呢?你沒有約法三章?”
顧若離啊了一聲,驚訝的道:“納妾?不會吧。”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周圍認識的人也沒有誰去納妾,“他不會這麼做的。”
“你真是笨死了。一會兒消極的不得了,一會兒又樂觀的不得了。這男人啊哪一個不喜新厭舊的……”他話還沒說完,張丙中就怒道:“那是你,不要將我們帶上。”
“去!說你了嗎,瞎湊熱鬧。你就是想納妾你也得有本錢。一沒權二沒財還生的這麼醜,也就焦姐願意,誰看得上你。”霍繁簍啐了一口,望著顧若離,“你真想好了?”
顧若離點頭:“嗯。想好了。”
霍繁簍就沒有說話,落在炕沿的手指不停的抖著,他察覺了猛然攥住了拳頭,撇過了視線。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顧若離問道。
霍繁簍睜開眼沒好氣的道:“放心,死不了!”
顧若離還是不放心,想了想給他開了個方子交給張丙中,“等明兒你去醫館給他煎一副藥送去吧,我看讓他自己弄,還不知拖到什麼時候。”
“好。”張丙中收了方子。
顧若離又坐了一會兒,見時間不早就起身告辭:“我明天一早過來和你們一去法華寺。”又看著霍繁簍,“你和我一起走嗎。”
“好。”他撐著起來,拄著拐和她一起慢慢出了門,兩人走在街上,又徐徐開始下雪,他猛的就想起來他走前的那個冬天……他笑著道:“三兒,你說要是那時候你報了仇封了縣主,我們就回慶陽了,現在會怎麼樣。”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大概也開著醫館,忙忙碌碌吧。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他笑了笑,停了下來,雪花越來越大如幕似的隔在兩人之間,他道:“你真喜歡趙遠山,有多喜歡?比喜歡我還多嗎。”
“這沒有可比性啊。”她白了他一眼,霍繁簍在她心目中是沒有性別的,就是霍繁簍,不分男女,“你是家人和我娘一樣,對我都很重要。七爺他……又是不同的感覺。”
家人啊。他就知道她腦子裡沒有這根弦,你不說她永遠不知道這些事。
那麼,當初趙遠山說了嗎?
一定是說了吧,直白的告訴她,他喜歡她,想娶她,整日裡黏著她吧。
如果他不走呢,趙遠山就一定沒有機會。
不走!他不走又有什麼資格站在她面前,說出那一番話呢。
“那要是有一天我和他勢不兩立。”他看著顧若離,不死心,“你會護著誰,幫誰?”
她露出驚訝之態,隨即就皺眉,道:“你們為什麼要勢不兩立。霍繁簍,這三年你到底去做什麼了,你在青禾幫是不是,和雷武在一起?”單單為了這些可有可無的矛盾,她不覺得兩個人會勢不兩立,一定是有隱情。
他沒說話,看著她等她回答。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是真的想不到。
霍繁簍臉色煞白,艱澀的笑了笑。
想不到,就是趙遠山比他重要了,她不忍和他說實話吧。
實話總是太傷人。
“你!”她扶著他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你遇到了什麼人,你和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他拂開她,擺了擺手,道:“我沒事啊,我這麼聰明誰能把我怎麼樣。”話落,一瘸一拐的走著,“走了,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
她原地看著他,看著他背影漸漸消失在雪幕中,越來越小,越來越淡,越來越不清晰……
“霍繁簍。”她追了幾步,可街上早就沒了他的影子,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毫無痕跡。
顧若離無話可說,也不知道說什麼,靜靜立著。
霍繁簍回了家,崔婧語過來扶著他,被他推開:“滾!”
“你腦子壞了啊。”崔婧語怒道:“瘋狗一樣,見到我就咬,我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