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不在家嗎？”
“是啊，你林叔叔去外地開會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呢。”田蓉見董宇航在門口踟躕著，挺高個子的大小夥子，臉都有點紅了，心裡不由得也有點怨自己太冷淡，像是擺架子似的。鄉下的孩子，總歸是敏感害羞，並不是所有的小孩兒都像她家林菲那麼自來熟，便笑著對他說：“沒關係，你換鞋進來坐，林阿姨給你拿點汽水喝，別那麼拘謹，啊？”
“恩。”董宇航聽了這話，才脫鞋進了屋，屋子裡還和之前來過的一樣，窗明几淨，整潔氣派，大大的落地窗，半人高的盆栽植物，顯示女主人的品位和勤勞，牆壁上大幅的合照，林建明儀表堂堂，田蓉溫婉含蓄，林菲頑皮可人，說不出的幸福溫馨。這種甜蜜的三口團聚畫面，在董宇航的記憶裡，已經非常的模糊了。
“宇航啊，你們也放暑假了吧？”田蓉從冰箱裡拿了一罐汽水給董宇航，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理了理頭髮：“期末考試考得怎麼樣？”
“還行。”董宇航喝了一口，清涼爽口的飲料讓他的緊張也舒緩了些。
“別跟林阿姨謙虛啊，我都聽你林叔叔說了，而且扶貧辦的人都把你的成績單郵寄到我們家裡來了。”田蓉拍了拍董宇航的肩膀：“又是全縣第一名，我聽說，你自打上了高中，這第一名的位置就沒讓別人坐過，我家菲菲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林阿姨過獎了。”董宇航矜持地笑了笑，在讀書考試這一方面，他知道自己的優秀，如果他不這樣優秀，林叔叔又怎麼會選中他呢，除了好好唸書，他又能有什麼別的出路，說到底，這也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他出生在林建民這樣的家庭，未必會比林菲乖巧多少。
一旁臥室的門突然被一把拉開了，一個二十來歲上下、大學生打扮的女孩子從裡面衝出來，眼睛通紅，看見董宇航還怔了怔，不過很快就將目標鎖定在田蓉身上，哭哭唧唧地說：“林阿姨，我真的沒轍了，我做了好幾年家教，也沒遇見過你家林菲這樣的……我真的是教不了她了，今天的錢我不要了，以後，我也不來了，您另謀高人吧。”
說完，也不待田蓉挽留，氣沖沖地推門跑掉了。
田蓉站在門口喊了幾句，沒喊回人來，一臉惱火地關上門，扭頭對著臥室喊道：“林菲，你給我出來！”
董宇航雖然對田蓉懷有敬畏的心，但幾次見面，這位林阿姨說話一直都是低聲細語的，冷一見田蓉發火，他嚇得一顫，手裡捏著汽水瓶，坐在沙發上不敢動。
“媽！”田蓉話音落下沒幾秒鐘，林菲就從臥室裡溜達了出來，歪歪斜斜地靠在門框上，嘟著嘴：“這回可真不怪我。”
“你看看，你把人家小老師都氣哭了，還不怪你？”田蓉怒其不爭地看著她：“那你倒是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林菲翻了翻白眼兒：“是她自己的問題，喲？”說話間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董宇航，小嘴兒一咧，露出兩顆生動的小虎牙：“這不是……那個什麼宇航飛行員嗎，你怎麼來了？”說著就自來熟地湊到董宇航旁邊，挨著他坐下：“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一點兒聲都沒有呢？”
林菲這天就穿了一件卡通小背心，下邊是一條同色系的小短褲，露胳膊露腿的，往董宇航旁邊一貼，董宇航當即就覺得有點氣息不穩。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田蓉走過來，捏著林菲的耳朵：“趕緊給我交待問題。”
“哎喲，媽你輕點兒啊，我可是你親閨女！”林菲捂著吃痛的耳朵，嘟嘟囔囔地說：“就一道函式題，她講了三遍，我還沒聽懂，她就哭了，我怎麼知道她那麼好哭啊，那我沒聽懂我還沒哭呢。就是她水平有問題，怎麼就怪著我了？”
“我看啊，分明就是你沒用心聽。”田蓉無奈地看著林菲：“高中的數學哪裡就會有那麼難，人家小老師講了三遍還聽不懂，你為什麼就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她講得不好，我聽不進去。”林菲負氣地說，一邊說還一邊不安分地推推一旁的董宇航：“哎，飛行員，你告訴我媽，高中的數學到底是有多難，要不我媽總覺得我是不好好學似的。”
“是，是，是。”董宇航尷尬地彆著頭，力爭不讓自己看見林菲那雙白花花的小細腿兒，悶悶地說：“是，是挺難的。”
“你別慫恿人家董宇航。”田蓉掐了林菲一把：“在人家宇航那，就沒有什麼題目是難的，人家回回考試都是第一名，你還有臉讓人家幫你打馬虎眼。”
“好好好，別人家孩子都好，就你的女兒是個大笨蛋行啦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