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再點點頭。
“靠。”雖然知道面對的是不良少年,突然聽到這麼粗俗的發語詞,身體還是忍不住震了一下,“你那個同學在想什麼?那傢伙畫的那麼差,她還願意花錢?”
差嗎?她不覺得這個畫家真有他說的那麼不堪,或許他的畫是少了什麼,可是但就“像”這一點來說,他是畫的還滿“像”的。
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文琦喜歡這樣做是她的事,用這種口氣批評別人實在是很不厚道的行為。
想歸想,她卻沒有半點勇氣跟身邊的不良少年這樣說,只能咬著下唇,希望他會覺得無聊,趕快走開。
可惜事與願違。“你是一女中的學生?一年級?”
他、他怎麼這麼愛說話啊?而、而且西門町人這麼多,為什麼單單挑上自己?開始覺得自己真的隨時可能哭出來,又害怕一直不說話會惹惱了身邊的人,只能老實的點頭,一邊祈禱幫文琦作畫的老伯趕快完工。
她這輩子再也不來西門町了!
“你的聲音太難聽嗎?怎麼都不說話?”
“好了,若衣——喂,你是誰?”
聽到吳文琦的聲音,她手忙腳亂的將單詞卡收進書包,跳起來抓緊同學的手,像是溺水者攀住浮木。“文、文琦,我們走吧。”
“哦,原來你有聲音啊。”宛如厚實油彩般的聲音帶著一絲隱約可辨的滿足笑意。
看也不敢看說話的少年,她只是低著頭,拉住同學的手,想趕快離開現場。
“你這個不良少年,剛剛在欺負我的同學嗎?”吳文琦瞪著坐在椅子上的金髮男孩,不客氣的問。
“沒有啦,文琦,我們回去好不好?”她輕輕拉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同學。
“喂,不良少年,沒聽到我說話嗎?”
少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耐。“你也聽到你同學說的話。我只是跟她聊天而已。”
“真的嗎?若衣?”
一心想避免可能的衝突,她點點頭。
“好吧,若衣,我們走。”吳文琦將自己的書包從同學的肩膀上卸下,一手扶住若衣的肩膀,以保護的姿態帶著女主角離場。
“若衣,你還好吧?”離開廣場,吳文琦擔心的看著一直低頭不語的朋友。
搖搖頭。“文琦,我想回家。”
“那個不良少年真的欺負你?”吳文琦皺起眉頭。“太過分了。”
她緊張的抬頭,“不、不是。我只是覺得這裡好多的人,有點不舒服而已。”
“喔。”女孩鬆了口氣,無所謂的聳肩,“好吧,可是我還想去萬年看一些東西,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嗯。”她乖乖的點頭。
“真可惜,西門町還有好多的地方,下次我在帶你來玩吧。”
還來?抬起頭,想要告訴同學自己對於這裡的感覺。“文琦,我——”
“拜拜。”不等回答,爽朗的女孩已經鑽進洶湧的人群裡,不見蹤影。
算了,明天再跟文琦說好了。她悶悶不樂的調整沉重的書包,拖著腳步往公車的方向前進。
她再不要來西門町了。
“喲,大帥哥,被甩了?”一掌擊上肩膀,把望著女孩離去方向的少年拍會現實。
樂玄麟沒好氣的抬頭,往同學望一眼,“甩你的大頭啦。你不是說去買飲料?現在才來?”
許東生勾起一側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才沒那麼不識相,打擾人家泡馬子。看到你跟那個北一女的在說話,我就自己跑到附近繞了一下,怎麼樣?泡到沒有?”
“泡什麼泡?”他皺起眉頭。“我只是想認識她,幹嗎說的那麼難聽?”
梳著整齊發型的男孩忍不住翻白眼,碰地一下坐到他身邊。“同學,這種行為就叫”泡馬子“好嗎?你是不是臺灣長大的啊?這點常識都不懂?”
“算了。”聳聳肩,男孩站起身,拍拍牛仔褲上的灰塵。“我要回去了。”
“不是說好看電影?怎麼突然要回去?”
“沒心情了。”她斜眼看向還賴在長椅上的死黨。“走不走?”
“我看你是急著回去找罵挨。”看著他那頭新染的耀眼金髮,打從小學開始就認識的好友挑高一邊眉頭,露出懷疑的表情。“不知道你爸會不會把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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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陳若衣,那個不良少年又在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