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廢的。後來才知道,那時小風已經找到了答案……”
我看了他一眼,他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其實,當年的那場兇殺真正見死不救的人是你,不是蕭海。你早就知道你妻子對你不忠,所以眼睜睜看著她死。我冤枉了蕭海,他就算是再討厭她也不會做得那麼絕。是你拖住蕭海讓他推遲報案推遲叫救護車的,對不對?”
那一瞬,他的瞳孔裡掠過的都是驚恐慌亂的影子。
“這是楚亦風留下的話。”我面不改色地撒了一個小謊之後,繼續正色道,“我想你應該偷偷詢問過這個案子的詳情吧,也應該知道楚亦風在警察之前已經猜到了真相。蕭海什麼都沒說是因為你是他的父親。楚亦風什麼都沒說是因為他在乎蕭海的感受!”
他徒然向後攤倒,靠在他身後的椅子上。
突然變得有些蒼老的身影讓我不忍心再繼續咄咄逼人,我微微轉手走了兩步,伸手輕輕撫摸那個栩栩如生的荊棘鳥模型標本,問:“蕭伯父,你知道這是什麼鳥嗎?”
他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淡淡然說:“那是他高三寒假過後自己買回來的,我讓他不要擺這種髒兮兮的東西,他不聽。他就是喜歡和我作對。”
“這是荊棘鳥——傳說一生只叫一次,為了唯一堅守的伴侶歌唱,不顧荊棘刺入它的胸膛……也有像荊棘鳥一樣傻的人,為了彼此深深地愛一次,不惜違背常理,揹負世人唾罵,甚至放棄生命……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傻瓜……”我記得,小風告訴過我,這是荊棘鳥。那是我和他偷偷潛入這裡調查這宗案子的時候。小風那一夜凝重的神色,宛如尤在眼前。
“楚亦風已經死了!”說這句話時,我沉痛地閉上了眼睛,“死了兒子的不止是你而已。所以請你別再為難楚家,別再招惹和楚亦風有關的人。蕭伯伯,到此為止吧。求你了!”
剛一走出蕭家,敏兒就扯著我大聲問:“皓哥哥,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蕭海真的是自殺的?”
小風,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小風,你真是神機妙算,洞察先機,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辦?我不是你,不像你能夠置身於一團亂麻依舊遊刃有餘、見招拆招。你留下的爛攤子,叫我怎麼收拾?!
我沉默。
她的淚水突然湧了出來:“我喜歡風,我真的好喜歡風,從小就喜歡他。可是風喜歡的是長髮飄飄的溫柔女孩。我只是髒著花貓臉跟在他身後的野丫頭,即使這樣,我也不要像洛兒那樣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刻意改變自己。我一直想著,風喜歡洛兒就好了,風是我一輩子的哥哥,一輩子的姐夫,他就一輩子也甩不掉我了。可是風他最後竟然和那個海……皓哥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無所謂,反正找不到一個自己愛的,就找一個有錢的。我無所謂。”
“我沒有看不起你,你走錯路了我會拉你回來。小風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你像是我的妹妹。兄妹是一輩子的。”
“一輩子?他的一輩子為什麼那麼短?”她別過頭,不願意接受我的說辭,“洛兒……她已經結婚了,嫁了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而且還懷孕了,她看起來挺幸福的。我覺得其實風很幸福,那個海,那個海也許真的很喜歡他……”
“笨蛋!先死的都是笨蛋!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她突然攀住我的肩膀,哭了起來:“皓哥哥,我好想風,他在的話一定能幫我的……我想見他,我想見他……”
不許說這句話!曾經有個人說完這些話就永遠離開了,永遠地!
我怕聽到這句話。
我怕……
我腦子裡一團漿糊,我慌了,看著她快速翕張的唇,我只想讓她停止說話,別再說和蕭海的遺言一樣的話。
所以我抱緊她,吻了她。
整個F大在酣睡。送敏兒回去,再走回寢室,終於安靜在一個人的世界裡,有些頹廢的音樂,在耳機裡流淌。我推開大堆的書籍,開啟筆記本,顯示屏開始燦爛。伴著室友們熟睡的呼吸聲,一切似乎陷入寂靜而微弱的氛圍中。他們怎麼不說點夢話來聽聽?比如說說神仙姐姐靚女妹妹之類的。我輕笑。
因為莫名其妙的系統崩潰,我不得不重新安裝系統。我用的輸入法重灌後全部初始化,以前的慣用的詞找不到了,預設的字元都消失了。打字速度慢了許多,我感覺很不習慣。我作為白石和唐雨的聊天記錄也全部弄丟了。有那麼一瞬間我恍惚覺得一切似乎只是一個夢,從小風的死,到我和唐雨的相識,如果是一場夢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