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漢也冤枉啊,那房契都還在自己手上呢,這盧芳是怎樣把那老宅子抵押出去的,他還等著說傅昀的生日後,再帶人去盧家一趟,把房契地契還有盧家的學院徹底接手過來,怎麼他還沒行動,盧芳就先動了?
委屈而又不解地看向傅昀,傅振漢並不知道自己那張受傷後更顯猙獰的臉龐做出那種表情的殺傷力,撓是鎮定如傅昀,也差點沒忍住想一巴掌甩過去,那就是一張十分欠摔的臉,最後,只有眼不見心不煩,轉眸又看向一臉天真無邪的馬娉婷。
雖然和氏珠寶聯展上已經看見過這小丫頭的伶牙俐齒,可是今天來的這些人裡,沒見過這小丫頭片子的也多,只好極力地輕言緩語道:“怎麼好意思讓盧小姐那麼破費,我知道盧老頭他現在情況不怎麼好,總要有個棲身之所,你們怎麼輕易地就把房子給抵押出去了呢?真是太魯莽了。”
馬娉婷揮了揮手,“謝謝傅老先生的關心,我和盧老師都不是在乎這些身外之物的人,只要能讓咱們想讓他高興的人高興,咱們就心滿意足了。您要再客氣,就是不肯接受我們的一片心意,那麼我們那裡還有臉面來吃您壽筵酒,乾脆離開算了。”
“這……”傅昀聽著馬娉婷一番懇切言辭,越聽越詭異,這小丫頭片子和那盧芳兩個可是被自己持槍挾持過的,雖然最後溜了,可是對自己的印象應該不會是愛戴吧,居然還會送一份大禮給自己?覷了眼那和閻家剛剛送到玉樹瓊枝一樣,被紅布遮住的那件禮物,心裡不禁打起小鼓。
“傅老先生,您真的不喜歡我們送上來的禮物麼?就連看一眼都覺得汙了你的眼睛麼?”說著,馬娉婷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要落下淚珠子。
這大壽的時候掉眼淚可是很晦氣的,而且這眾目睽睽之下,再怎麼看,都像是自己把這小丫頭片子給弄哭的,忍了忍心中的惱意,被逼著走到那塊紅布遮著的大物件旁邊,傅昀伸手用力拉去……
第一八七章 給你送“鍾”
那銀光閃閃的刺眼事物落入眾人眼中之後,現場一片寂靜,比剛剛見到閻家所送的瓊枝玉樹的時候還要安靜地多了——這的確是一件精貴的物什,一米多的高度,半米來寬,以純銀打造。
這物件身軀模擬著樹枝的模樣,底座如同樹木虯勁的根系,卻並非樹根的棕黃,而是白亮的銀色,十分耀眼;樹身也是妖嬈彎曲,從底座分叉成兩根細緻的樹幹,相互纏繞,蜿蜒向上;銀質的樹身上長出銀質的榆錢葉,充滿了財氣;一邊的樹枝頂端還有一隻真銀的小鳥立於枝頭,圓圓鼓鼓的銀色眼睛緊緊的盯向另一邊枝幹上一個圓圓的大大的銀盤,一眨不眨。
那銀色的寬廣圓盤可謂是這精緻的能夠稱作頂級藝術品的物件的點睛之筆,那純銀的外殼中包裹著兩根用高質玻璃種翡翠打造的細細長長的兩根針,一長一短,一走一停,圓盤臉上還有十二個小格子,全是用黃玉所雕琢,那兩根長針便不停在哪十二個小格子裡一急一緩靜靜走動著。
這外觀,這材質,這工藝,無一不是花費了大價錢精心製作的,要是平時大家看見了一定是驚歎加嚮往,可是這個時候,即使有人驚歎於這物件的美輪美奐與無暇的雕工,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敢讚歎出聲。
如果非要追究一個為什麼的話?那這物什的真正稱呼就是答案,它是一口鐘,一口高大的、美麗的鐘。只需要這一項,什麼純銀打造,什麼黃玉加身,什麼高質玻璃種翡翠等等都可以被瞬間拋掉,而一場盛大的壽筵上是不允許出現一口鐘的。
但是這不被允許的一項卻偏偏被馬娉婷給做了出來,而且還做得理直氣壯。沒有絲毫不對的自覺,更是讓在場的賓客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氛。
傅昀在扯下紅布,看見那口精緻美麗、價格不菲的坐鐘之後,微微一愣,立刻便反應過來,想到這送鐘的含義,心裡那股燎原的大火騰地就被點著了,含著殺氣的厲目頓時就往馬娉婷身上一掃:他真的很想掐斷這個滑不留手的小丫頭片子的脖子。
想他傅昀坐上華國上將這位置這麼多年來,還沒有那個人感光明正大地和自己作對。而這小丫頭片子,先是從自己手上堂而皇之地溜了一次。把自己想要的那塊玉璧給弄走了。不但不躲著自己,這次居然還變本加厲地在他的大喜日子裡給他送了這麼大一口鐘,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剛剛他不好和這小丫頭片子發作是因為她是客人。他是賓主,他想要維持所有人眼中那個愛護人民、寬闊胸懷的傅昀上將的形象,可是到了這時候,這小丫頭既然不怕死地主動送上門來給他開刀,他又怎麼能不滿足她的願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