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氣呼呼地說:“不放!放了你又要走了!”
貓先生被揭穿心裡真實的想法,一時有點無語。
葉舟怒道:“昨晚為什麼不回家?”口氣惡劣的就好像獨守了一夜空閨的新婚怨婦。
貓先生面對被質問的局面,想了想,不對啊,昨晚生氣的人明明是自己啊!這會兒怎麼倒變成了自己理虧?
葉舟又把貓先生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語調裡回回轉轉,沾染上了些無賴的委屈氣息,她說:“為什麼不回家?昨晚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貓先生半天才回了個清清淡淡的“嗯。”
葉舟那邊也不吭聲了,只有那隻抓著貓先生後腿的手依然沒有鬆開的跡象。
貓先生完全放棄了讓葉舟鬆開自己的念頭,它趴在床上與葉舟無聲地對峙。
等了又等,後方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外,毫無動靜。
貓先生微微抬頭往身後瞥一眼,這一眼,立即讓它什麼煩躁抑鬱都煙消雲散了,空洞洞的腦子裡只剩下惶惶然的手足無措。
葉舟蜷縮著側臥在床上,她的一隻手伸出來抓著貓先生的後腿,另一隻手緊緊抵著嘴巴,大半張臉都壓在了鬆軟的枕頭上,透過散亂在臉頰上的髮絲,清晰可見緊閉的眼裡源源不斷滲出的眼淚,她壓抑著自己的哭聲,所有的情緒宣洩只表現在溼漉漉落了一臉的淚水和無法按捺住的聳動著的肩膀上。
貓先生投降了,慌張之中,它竟然又傻傻嚷了一句:“你快放手!”
葉舟更加明顯地將身體蜷起,用她的肢體動作傳達出自己的拒絕。
貓先生這才想起它還有另外一個只對葉舟有效的最佳辦法——靈體化。
葉舟緊閉著眼,所以沒發現自己手裡緊拽著的黑貓已經瞬間“死”去,她只是牢牢抓著它,然後放肆地落著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掉下來的眼淚。
其實她很清楚沒有道理的人是她自己,可她就是覺得委屈、難過和心酸。
一隻手落在葉舟臉上,指尖輕柔地幫她撫開粘溼在臉頰上的頭髮,然後一點一滴,慢慢幫她抹掉眼淚。
葉舟的身體頓了一下,抓著黑貓的手慢慢鬆開了,但是,臉上的淚落得更洶湧了。
大抵哭泣的女人都是經不住溫柔勸哄的。
貓先生坐在葉舟背後的床沿,五指順著她的頭髮,嘆氣道:“哭什麼呢?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你這樣哭嗎?”
葉舟用力抽泣兩聲,哽咽著說道:“有!”
貓先生只覺得自己幾乎就要在這一聲又一聲的哭腔底下一敗塗地了,他無奈地摸摸葉舟的臉,笑道:“不哭了好不好?病還沒好呢。”
葉舟抽抽噎噎說了句什麼,貓先生聽不清,問了句,“你說什麼?”
葉舟咬咬牙,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被貓先生一把推了回去。
葉舟作勢欲起,貓先生忙不迭地伸手壓著她,怒道:“身體還沒好!你又想幹嘛?”
葉舟喘著氣說道:“讓我起來,這樣躺著跟你說不清楚!”
貓先生靜了靜,說道:“你把被子慢慢掀開一邊。”
葉舟眨了眨霧濛濛的一雙眼,聽話地掀開被子一角。
貓先生小心翼翼讓自己平躺在葉舟身邊,不忘囑咐道:“把被子掖緊。”
葉舟轉過身看著貓先生的臉,問道:“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不是碰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東西嗎?那你是怎麼躺在床上蓋被子的呢?”
貓先生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懸浮。”
葉舟還想問些什麼,貓先生及時打斷她,問道:“腦子不痛嗎?有力氣想這些?”
葉舟立即苦著臉,就著哭腔嘟噥撒嬌了一句,“全身都沒有力氣,腦袋好暈哦。”
貓先生說:“每次都來相同的招數,扯我後腿很有意思嗎?”
葉舟也想起了之前的某一次前科,“撲哧”笑出了聲,還沾著淚的眼睛已經彎彎翹起,她笑道:“不管是前腿還是後腿,能扯住貓先生的腿,就是好腿!”
還真是給點春光就燦爛的個性,順杆爬的本事無師自通,貓先生忍著笑,把這個女人摟進懷裡,一隻手扣在她腰上。
葉舟的額頭抵在貓先生懷裡,咕咕噥噥了半天,最後自己也忍不住,小小地抖著肩,“嘿嘿”笑出了聲。
前一刻還哭得梨花帶雨,下一秒又笑得花枝亂顫,貓先生拍拍她的腰,笑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昨晚上為什麼說出那句話了嗎?”
葉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