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的父母已去往天國,若當我離世後,你可願意和國楓再續未了的情緣?這些年來,表面上是我和國楓從零到有,一點點的建立起國楓集團,但若沒有你的暗中幫助,也不會有今天的國楓,若當我離世後,我願意將我所持有的國楓股份全轉到你名下,你可願意拿回你應得的那一部分,從而使國楓集團越來越好?遲暮遲佳雖是我親生,而若當我離世後,你可願意待他們如己出?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所說的字字句句,皆是出於真心,如果你願意,我也走的安心,如果你不願意接手我留下的爛攤子,我也不會怨恨。
最後,我很感謝你的父母,如果不是他們當初嫌國楓窮,不肯把你下嫁給他,也不會有今日的遲國楓以及國楓集團,是的,國楓多年的努力,只為了讓你的父母瞧得起他,當然,你的多年等待,暗中付出,我也銘記於心,苦了你,也苦了國楓,在我死後,我願意成全,如果你也願意拿回你應得的以及我留下的爛攤子,請到信的背後所寫的地址找我。
由衷希望在我離世前,還能見到你。
李玉樺。
一番傳閱後,在場眾人都知道了紙頁上的內容,筆者那娟秀的字型,所書寫的每一個字,都在遲家人腦子裡刻上了烙印,久久揮之不去。
遲國楓默默地點燃了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沉沉地吐了出來,結髮妻子生前所留下的字句,此時此刻,那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根尖針一般,直直地紮在他的心窩上,痛也不是,不痛也不是。
遲暮也摸過遲國楓的香菸盒,為自己點了一根,母親離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半懂不懂的小學生,他只記得母親下葬之後,他在球場上失了心一般的和門柱較勁兒,明明沒有守門員,可那顆圓滾滾的足球,卻是怎麼踢都踢不進去,那一天,遲暮沒有哭,他只是一邊將球一遍遍地踢到門柱上,一邊茫然無措地對一直站在旁邊默默陪著他的蘇禾說:“我沒有媽媽了。”
遲佳握著那顆啃了一半的蛇果,此時卻是胃口全無,她也是女孩子,比起遲國楓和遲暮,她更能體會到母親寫這封信時的感受,一個女人,要把她所擁有的所有交到另外一個女人手裡,其中包括她的丈夫,子女,財產以及她的家,那該有多麼痛?而也如母親所寫的那樣,慶幸的是,這個女人,是錦姨。
“收到信之後,以及樺姐離世之前,我沒有去找過她。”
錦姨淡淡的嗓音如同那二位男士的菸圈一般,飄揚,迷濛,輕飄飄地傳進眾人耳裡,卻在每一個人的心裡,重重地敲了一計。
第85章
“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錦姨無語地依次瞪了遲家眾人一眼;“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收到這封信之後;就得奔到醫院眼淚嘩嘩地告訴樺姐‘我願意’嗎?”
“……”遲國楓沉默不語,時隔多年的舊事重提,只當是一場煙消雲散的舊夢,孰是孰非,已不重要。
“……”遲暮瞄了瞄自家父親,又看了看錦姨;親生母親這封信是寫了個大徹大悟;情真意切;不用正室的範兒壓人;卻也沒有貶低自己抬高錦姨,如果當年這三位長輩的關係當真如信裡所說,那麼出於常理,錦姨是應該去一趟醫院,也算是了卻自家母親的遺願,可錦姨說她並沒有這麼做,而又憑藉遲暮多年對錦姨的瞭解,她沒去,一定有著她的原因。
“……”遲佳不像她的父親那樣沉浸在往事的回憶裡,也不像自家哥哥那般分析得頭頭是道,對於經常為韓劇哭得死去活來的遲佳,在這封信出現以及得知信裡內容後,遲佳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到現在,她都忘了自己是為什麼而哭了……
錦姨又抿了一口花茶,帶著對往事的緬懷,那如同茶水般醇香的嗓音又響了起來,“你們也許會認為,樺姐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確實該去一趟,了卻她的心願,但是,在我認為,我不該去,不能去,就算樺姐說得再情真意切,甚至是求我,我都不能在她生前去見她,答應她,樺姐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心裡有數是一回事,我去見她承認所有她的猜測都是事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她那個年紀那種情況,最怕的是什麼?並不是死,而是和別的普通女人一樣,她怕丈夫不忠,子女不孝,所以,我想,樺姐也並不想我去見她。”
“我去了,答應她信裡所說的那些,那麼,我多年以來恪守本分苦心經營的我和遲家的關係便土崩瓦解,樺姐也會在生命的最後一程中得知自己老公心裡確實有別人,而那個‘別人’,也確實如她所料,多年未嫁只為了等著她的老公,這像什麼?這就像我和遲國楓都在等著她死,這就像她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