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在大街上,走在上學或是放學的路上,幻想著能再遇到餘小波,給他說聲對不起。可是這個機會老天爺沒有給她,餘小波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在蘇欣的世界裡出現。
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比如這件事,蘇欣對自己的處理不當懊悔不已,同時蘇欣明白了一個道理:讀書的時候千萬不能喜歡上任何人,即使有一天喜歡上誰,也絕對不能說,否則受傷害的只是自己。
報應,一切都是報應。任何事情,人在做,天在看,與重點高中失之交臂,也許就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儘管這兩件事沒什麼直接關係,但是這樣想,蘇欣的心裡似乎好受一點。
蘇建平單位今天正好沒什麼大事,他心裡惦記著女兒的中考成績,給同事叮囑一番,就提前下班了。到了家裡,發現女兒並沒有回家。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過了午時,心裡隱隱不安,便騎上車向學校找去。
學校裡的人已經漸漸稀少。在那醒目的紅色榜單上,蘇建平沒有發現女兒的名字,事實證明,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女兒一定是受了打擊不敢回家。
蘇欣的父親蘇建平是一名轉業軍人,從小對獨生女兒既嚴格又疼愛。在他的管教下,蘇欣從小乖巧懂事,從小學到初中,從來不惹事生非,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這讓他很驕傲。可是這次在這個節骨眼上,女兒卻。。。。。。
蘇建平知道,這會心裡最難受的是女兒,她是個要強的孩子。這會是太陽正辣的時候,也不知道她躲到哪裡去了,不由得擔心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知了也累了,周圍靜謐得彷彿一切都進入了深度睡眠。道路另一邊,是一大片農田。幾個月前,田裡綠油油的麥苗過膝高,正吐著穗子,體育課上老師讓自由活動的時候,蘇欣還和同學說,想到這田裡打個滾。她撩起褲腳,把腿伸進麥田,那涼颼颼滑溜溜的觸感舒暢極了。現在麥子早已收割完畢,就連原本埋在土裡那寸把長的金燦燦的茬子,也被陽光燻得發黑。
早上出來的時候連早餐也沒來得及吃,這時候不爭氣的肚子餓得連叫聲都有氣無力。可是蘇欣沒有勇氣回家,她還沒有想好怎麼給父母說這件事。
一陣微風吹來,檸檬色的裙腳隨風輕輕捲起,蘇欣雙手抱住小腿,順勢把頭枕在膝蓋上。陽光透過枝葉的間隙,支離破碎若隱若現地灑在身上,暖暖的。蘇欣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時間。
蘇建平在校園裡找了個遍,又騎著車子繞著校園外邊繼續尋找,終於發現了女兒的蹤跡。
“蘇欣。”
蘇欣驚恐地看著爸爸,她能想象爸爸騎著腳踏車四處找她著急上火的樣子,稍微放鬆的心情又開始緊張起來。
“你在這幹嘛,榜我看了,你也不要再想了,快跟我回家。”蘇建平左手扶著車子,右手拍打著後座示意蘇欣趕緊上車。
“爸,你不用上班嗎。”
“還不是擔心你,再說單位也沒什麼事。”
十五分鐘後,到家了。蘇建平給女兒下了二兩掛麵,還煎了兩個雞蛋。
看著女兒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蘇建平勸道:我也想了,可能是我們給你的壓力太大了,考試的時候過於緊張,所以不能怪你。沒考上就沒考上,畢竟是重點嗎,跟想象還是有點距離的,沒考上的人多得是,你可不要想不開。”
蘇欣聽著,落榜的失落,對爸爸的感激,一股腦在胸口翻滾著,嘴裡的麵條味同嚼蠟。
“俗話說,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任何事都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從小到大,你沒讓我和你媽操過心,也從來沒讓我們失望過,現在沒有考上重點高中,並不代表我們就對你失望了。你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這一點小小的挫折不算什麼,把以後的路走好了,你還是爸爸的驕傲。”
得到爸爸的理解,蘇欣心裡好受多了,只是聽了他的話,蘇欣越發愧疚了。
小時候,蘇欣的理想是當一名警察。當街坊鄰居家的小姑娘哭著鬧著要頭花要漂亮裙子的時候,蘇欣卻喜歡舞槍弄棒。她不喜歡跟嬌滴滴的小姑娘一起玩過家家,卻喜歡像假小子一樣跟男孩子玩警察抓小偷,而她永遠扮警察。她信手塗鴉卻能在白紙上畫一幅警察的肖像,而且畫得有模有樣。可是越長大,讀的書越多,蘇欣似乎越來越糊塗,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麼,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此時,她有一種強烈的壓抑感,一個逃離學校生活的念頭在心裡滋生。
蘇欣決定離家出走。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設想了一個人離家出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