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進浴室洗了把澡,換了身睡衣出來。
雨還在下,砸在大片的落地窗上,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外面的雷光時不時地劈開黑色的夜。
她微微嘆了口氣,坐在地毯上,蜷著身子,左手摸右手臂,那是孤清的人的身體符號,她將這份孤獨沿著指尖揉進肌膚的紋理。整個屋子裡一點聲響也沒有,她又想起以前的日子。她當初急著相親只是想擺脫單身的生活,能夠找到一個……像季華山這樣帶走她寂寞的人。自從跟華山住在一起,她變得很喜歡宅在家,好像家裡有個活寶一樣每天都會帶給她新鮮感。而且擔心他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又鬧事了,吃鄰居狐狸了,將線路拆了又接了反覆地玩,或者爬到屋頂上去像蝙蝠俠那樣嚇她一跳。
手臂抓得更緊了,孤獨感也更深了。她的額頭埋在膝蓋上,耳朵卻聽到有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這個時候有人來找她?季小清覺得奇怪,提起步子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發現外面根本看不清。她警覺地問:“哪位?”
幸好你還愛我3
“清清,快開門。”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有一股暖流融進心裡,下一瞬像是反射動作般猛地拉開門,見到華山被雨淋溼了站在門口,見到她後很開心地笑。
“你……你為什麼……”季小清有些結巴。
他徑自走進屋子反手關門,然後又緊抱了她,在她耳邊說:“這裡不會被大家看到了。清清,我回來了。”說完後,不禁吻上了她的唇。
他回來了,回到他們最初認識的家了,回到她的生命中了,眼淚在這一瞬間湧出眼眶,落在他胸前的西裝上。飄散在夜空中的寂寞被滾燙的淚滴蒸發,窗外雷光一閃而過將室內照得通亮,他們緊緊地擁抱著,不再分離。
那天晚上季華山在原來的房間裡睡得極香極沉。雖然這間房間比他在夏家的臥房小太多,卻能給他久違的安定感。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手機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對電話那頭“喂”了聲。
“夏總,你怎麼還不到公司呢?”是他的私人男助理陸蒙在電話那頭說話,聲音似乎很焦急。
“現在是幾點?”他還是沒有睜開眼。
“九點三十分了!”
“我半小時內到公司。”雖然這個副總沒什麼實權,不過去還是要去的。
“不,我是想告訴您,剛才醫院來電話,董事長決定改遺囑。律師團已經去醫院了。您的姑姑和伯伯也都趕去了……”
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1
夏名遐睜開了眼,黛黑的眸子微深。
“謝謝你通知我,我現在就去。”他掛了電話,立即起床穿衣洗漱。
他走到停車場,進了他那輛阿斯頓馬丁車,高速駛向市第一醫院,直奔住院部頂樓。
他剛從電梯內走出,就看到走廊盡頭處夏家其他人都聚在室外,包括陳管家。
“哥哥,你來了。”宋小宛走來迎接他,“你怎麼現在才來呢?”
夏名遐對宋小宛微笑了下,“哥哥睡過頭了。”兩人一起走向盡頭的走廊。夏明珠和宋琦玉顯然反感看到宋小宛對夏名遐太親近,只是這時候有更重要的時候煩擾她們的心,所以也不說什麼。
夏堇深對夏名遐的態度不近不遠,不過聽說比起對以前的夏啟亮親切多了。
夏明香見到他來了,握住他的手腕,表情跟小宛一樣急切,“你怎麼現在才來?聽說爸爸的病又加重了……唉。”夏名遐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窗戶,依稀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面板乾涸的夏董瑞,以及圍坐在床邊的幾位律師。他們來自本市最聞名的守譽律師事務所,坐著最靠近窗邊的兩個,一個是四十來歲的事務所所長趙方誠,另一個是本城最富盛名的大律師程戒。
大約三十分鐘後,幾位律師收拾了檔案離開病房。夏堇深如同大家長般跟趙方誠握手,朗笑道:“麻煩各位了,辛苦了。”
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2
“應該的,應該的。”趙方誠對夏家的人一一微笑,然後帶著程戒等人離去。
醫生請親屬們到辦公室談話。戴著厚眼鏡片的醫生站在他們面前,聲音有些沉重地說:“夏先生的病情不斷惡化……我院已經盡全力了。大概就是這兩三個月的事情了,也或許會有奇蹟發生。”夏家的其他人認真地跟醫生討論病情,唯獨夏名遐一個人站在最後,緘默不言。
宋小宛輕輕在他聲旁問道:“哥哥怎麼了?心裡難受是嗎?”她的眼神有些悲傷,是真正的悲傷,而不是故作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