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拿出口袋裡的黑色水筆,“剛才你輕微地聳了下肩,去彈菸灰的時候,側過去的臉,這裡……”她的水筆隔空在他一邊的嘴角邊畫了個圈,“上揚了5°,於此同時你的眼紋沒有笑起,這就是對我赤裸裸的嘲諷。——以及,請你不要輕視我的職業,甚至,將來你如果想位於高階,說不定還需要請一個像我這樣的顧問。”
說完,她優雅一笑,這個月最後一次拎包走人。
季小清快步走在燈火闌珊的商業街上。肚子裡還沒有消化那盤牛排,心頭也噎著一團火氣。
為什麼這個世上這麼多人藐視她的職業,甚至覺得這簡直就是騙術。
她只是想找一個人陪伴她。三年來過著獨身的生活,她突然想有個家庭,一個不像父親母親那樣,正常的家庭。結果換來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不理解、驚嚇,甚至冷嘲熱諷。心理學是熱門,她這個行為心理學是大冷門!
“嘶——”得一聲突然劈開她的思緒,腿上被什麼東西摩擦而過,她低頭,發現自己新買的裙子被劃開了一道釦子,右邊大腿隱約可現。
這是她新買的裙子啊!這才第一次穿出門!就為了見剛才那個公務員,就為了一場失敗的相親……
該死的林肯車,為什麼要出現在她眼前?從車窗裡伸出來的什麼東西,居然能把路人的裙子劃破?
季小清怒從心起,膽由手生,猝然拿出包裡的一竄鑰匙對著黑色的林肯車用力劃下去……
鋼琴般優美的黑色車身上,落下一道狹長的白色刮痕。
很好,扯平了。也就在這時,身後一個清醇悅耳的聲音說道:“小姐,那是我的車。”
就是劃了怎麼樣
瞬間她的臉色漲紅。做了壞事立即被抓。她果真是背到家了。不過,做惡人,就要擺點腔調出來。
季小清轉過身,雙手環胸,淡然道:“是嗎?這麼巧。”
橙色的路燈和七彩霓虹籠罩在男人的周身,繁華夜景下他修長而立,極似俊美而桀驁的名流。
這長相,和她這個月相親的物件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星球的。
“請問你為什麼要劃我的車呢?”他笑得很優雅,也很腹黑。
“它把我的裙子劃破了,所以我就奉還回去。”明知自己衝動做了壞事,季小清還是挺直脊揹回答他。
“你的裙子多少錢?”
“前天剛買的。1980。”
“哦,我車子也是前不久才買的,補一個油漆費大概需要兩萬多。我賠你1980,你賠我兩萬好嗎?零頭我自己解決就可以了。”好像是商量的語氣,其實更像在為難她。
“……補個漆要兩萬多?送到保修廠噴個漆不就好了,你在誆我啊?”她語氣嘲諷。
“噴漆得噴全身。你裙子割壞了,你會打個補丁繼續穿嗎?總得買套全新的不是?”他邊說邊在車蓋上彈了個響扣,“林肯車全身噴漆怎麼不要兩萬?別說那油漆,人工費就不少了。”
“你是直接聯絡廠商的,怎麼會跟工人接頭?又哪來的人工費?”她努力尋找話中漏洞。
“是,”男子頗有耐心地向她解釋道:“我得先打電話預約,再送保修廠,聯絡保修工人,選擇同款漆,噴漆得噴全身,最後零零總總結款大概在兩萬元。”
“有本事你就倒過來再說一遍!”
男子魅惑一笑,“結款,噴漆,選漆,聯絡工人,送保修廠,打電話預約。還有疑問嗎?”
嘖,能瞬間逆向說出正解,要不就是他在說實話,要不就是邏輯能力驚人!
見她不語,男子理了理袖口,靠在車尾,修長的雙腿悠閒地交叉著,語調慵懶地說:“你可別指望給我個聯絡方式就逃之夭夭,今天你拿不出兩萬塊就別想離開。”說完邪氣一笑。
於是被坑了
“喂,你開一林肯車還在乎兩萬塊錢,你也太小氣了吧!還有這破車,今天是我路過於是勾壞了我裙子,如果換作是個小孩……”
“可不就是你路過了麼。就這麼巧。”他原話奉還,眯起眼睛狡黠地笑,“另外我有多少錢,我怎麼花錢是我的事情,似乎跟你無關。但是你劃壞了我的車,就得拿出賠償金來。”他擺明想看她吃癟。
她瞪向他,眼底怒火燃燒。他卻笑得更開心了,風流恣意,典型的紈絝子弟嘴臉。虧她剛才還有一瞬間認為他很英俊,她眼睛瞎了!
兩萬塊,就等於她下半年去歐洲旅行的計劃……她期盼很久的假期和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