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前面,他在等著一家團圓。心裡這樣想著,腳步輕盈起來,似要插上翅膀。分花拂柳而來,眼前的瀑布依然川流不息的噴瀉而下,瀑布前,那道身影使得呼吸一滯,停下腳步痴痴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從眼中無聲落下。蔓蔓看著這一幕嚇壞了,急急的叫著“孃親,孃親…”
那道身影動了一下,循聲望來,看著那夢裡出現過無數遍的容顏,身子僵直,似乎不敢置信,目光卻緊緊的絞在她身上“少卿…”眼裡的震驚化為喜悅,在這個世上,會這樣喚他的只有一個人,張了張嘴,柳浣說道“讓你久等了!”
蔓蔓看了看不遠處的李哲,看了好一會不是她認識的人,又看看柳浣,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孃親…”
蔓蔓的哭聲驚醒了李哲,看著柳浣懷裡的人,那模樣讓他一震,驚喜的看著柳浣,疾步走來。
柳浣知道他已經猜到了,蔓蔓和他太像了,他又怎麼不會不認識,點點頭,看著李哲“你還要我們母女嗎?”話音未落,便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清香讓她鼻子泛酸。
“浣兒,但願這不是夢!”,俯身,顫抖的唇輕輕落在眉心,柳浣閉上眼,就算是夢也是好夢!他們錯過了太多,幸而沒錯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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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採兒一身女官宮裝,款款在迴廊上行走,身後簇擁著宮人,梨園的風景依舊美麗,目光落在石橋上倚立的身影,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宮婢把摺子奉上來,採兒接過走到上官婉兒身邊,餘光在上官婉兒臉上停留了一下,便收回視線,十多年過去了,依然姿容決絕,就算是當下最得寵的妃子也不及她。
“昭容娘娘,這是禮部呈上來的摺子。”上官婉兒似乎沒聽見,目光看著前方,眼神空洞而哀傷,這樣的眼神,採兒並不陌生,也是她嘆氣的原因,那位已經離開十多年,在那個喜慶的日子,丟下一切離開,同時也丟下她的小姐,如今,十多年過去,小姐的心依然未變,卻再也無動於衷。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上官婉兒收回視線,眼神多了幾分凌人之氣,目光在採兒臉上掃了一下,採兒會意,開啟奏摺讀起來,上官婉兒在聽到李賢這個名字時,目光頓了一下。採兒察覺,停下來合上摺子,上官婉兒搖搖頭,示意她繼續讀下去,當年,讓人去檢校宅第一事她是知道的,可她並未阻攔則天大聖皇后(武則天)。隨後不久李賢便在流放地巴州自盡,那個清雅如玉的男子。上官婉兒酸澀一笑,背轉身看著寬闊的太液池,一切,彷彿鏡花水月,只有她還在苦苦掙扎。
當年若是追隨李賢太子而去,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從懷中掏出泛黃的紙,字跡開始模糊,輕輕的撫摸著泛黃的紙張,手微微一鬆便從手中飄落,隨風而去,飄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來回流淌,暈開的墨跡,打溼的紙張,那字跡,形如流水而去。
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
三摘尚自可,摘絕抱蔓歸。
當年因為這首詩,則天大聖皇后震怒,卻沒對他出手,反而是天皇大帝大為唏噓,病情加重。而最後,還是死於親生孃親之手,為了帝位,她步步為營,改李唐為武周,如今,依然是李唐的天下,朝廷並未改改變的只是人心。
上官婉兒自己也不清楚她為什麼要留著這首詩,如今,都隨他而去,都遠去吧!
“奉皇帝陛下旨意,追贈李賢司徒官位,迎其靈柩陪葬乾陵。房氏接回大明宮安頓宮中……”採兒執筆書寫,詔書鋪在兩位宮人背上,一旁的宮婢捧著石硯。擬好詔書之後,上官婉兒拿出印章重重的按在詔書上,神色莫測,眼裡不帶任何感情。這樣,也算是對李賢的愧疚,百年之後,也不怕地獄太過黑暗。這一生,她做錯了許多,卻並不後悔。
將詔書交給傳旨太監,上官婉兒看了一眼採兒手裡的奏摺,面色不變,遲疑了一會,採兒上前“昭容娘娘,這是史官呈上來讓皇上過目的摺子,皇上讓奴婢交給娘娘過目,若是可行便記入史冊。”
“拿過來。”採兒奉上奏摺,上官婉兒一一過目,臉色越發沉重陰冷,越看月荒唐,一氣之下把摺子丟進太液池中,宮人被她的怒意懾住,皆低眉順眼,戰戰兢兢,連呼吸都幾不可聞。
“你們都要看本宮的笑話嗎?”尖利的聲音劃破天際,攥著橋欄,目光一掃,在場的人皆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她以為,她能夠忘記那些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