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已經把所有鏡頭都記住了,現在申請重考。請你出題!”她搶到沙蠍面前,飛快地道。
沙蠍搓了搓手,看著她,道:“先吃飯。然後再說。”
“不,請讓我先考試。這次如果繼續出錯,哪怕只錯一個,我這頓飯也不吃了!”她很堅決地說。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嘛。
“好吧。愛死小白!”沙蠍隨口道。
楊寧飛快地從兩個行囊中掏出一個小型的白色鏡頭來,“ef70-200/2。8lisu。s。m鏡頭。”她連它的型號都記牢了。
“哦,昨晚努力得不錯——鸀豆!”他只想她快點吃飯,所以出的題目儘量簡單。
她飛快抓起一個帶鸀圈的鏡頭來,“70-300/4。5-5。6doisu。s。m。”
“大白。”
準確無誤。
“吃飯吧。”沙蠍道。
楊寧的手停在空中,詫異地看著他,“你不考我其他的小白了嗎?”
“不用了。”
“不行。你沒考過怎麼知道我一定全部記住了呢?”楊寧反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沙蠍只好無奈地道:“hcdf4。0-5。6鏡頭。”
“什麼?有……這個鏡頭嗎?”楊寧大驚。
“那是哈蘇的鏡頭。你沒有一起背好嗎?”
原來,考試的題目不限定於小白家族。誰說他沒教過的,就一定不會考?每一個鏡頭都明明白白地擺在你眼前了,你居然只懂得死記硬背?
她頹然倒了,肚子裡的餓蟲早已翻江倒海。
一個湯碗放到她面前,盛滿了熱騰騰的麵條。“喂,吃飯了。不是要我喂吧?大小姐。”
又來了。大小姐。在他眼中,她永遠都是那個身負“顏色王族”血統的王女。永遠都是個笨拙菜鳥。永遠都跟他相距甚遠。
“我不吃。”她恨恨地站了起來,扭頭朝岸邊跑去。一隻獵食的火烈鳥被她那種氣勢所懾,疾拍翅膀,迅速溜走。
我這樣算什麼?她開始問自己。如果我不跟著來這裡,我現在還在豪華的辦公室裡,穿著名牌的衣服,端起主管的架子,指使下面的人幹這幹那,讓他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忙成一團。
可是現在我竟然到了這個蠻荒之地,要被人當成無知菜鳥,一而再再而三地受這種責難?我是不是瘋了?
在她再三扣心自問自己是不是瘋了的時候,沙蠍又坐在她旁邊了。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很像你們國家那個抱著火藥包衝向敵人碉堡的英雄?”沙蠍笑問。
“不知道!”她擰著頭道。不知為何,他在她身邊出現,一開口,她心中的疑惑就消失了。真是神奇。
“那隻火烈鳥,以為遇上了要和它玉石俱焚的恐怖襲擊者呢!”沙蠍繼續笑道。
“我有那麼恐怖嗎?”她氣鼓鼓的,但是,心裡已經好受一點了。至少,他來了。
“為什麼我每次都要把食物舀給你吃?難道是我前世受過你的施捨,所以這輩子罰我為你做飯送飯?”沙蠍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順口開河就調侃道。
楊寧默默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湯碗,雖然臉上還是一派怒容,但是心裡已經舒服多了。
沙蠍心知不妙,趕緊更換話題道:“給你說個段子,權當加菜。”
她一邊吃著,一邊轉怒為喜地聽他說話。
“以前有個攝影師,夢寐以求都想在ng發表作品,為此,他行遊世界,向ng投了無數篇作品,時間足足長達十二年。”
“十二年?太長了吧?”楊寧無法想象,這是什麼鬼雜誌,十二年,足以把一個豆蔻少女變成迷人少婦,再變成市儈大嬸。
“ng的競爭是非常殘酷的。每年發表的主題不超過七十個,而來稿則是成千上萬計。‘甚至是最有希望的稿件,也會在通往國家地理的道路上遭受打擊’。”
“我明白了,就像核打擊,活下來的人總是少數。”楊寧用了一個更冷酷的比喻。
“這個攝影師,有著瘋狂的執著,他為了拍好的作品,在沼澤地裡被鱷魚咬過,在半空飛行的小飛機裡掉下來,在城市裡被人搶劫過,被警察當做可疑人關進大牢,在原始部落被食人族追獵過,在火山被熔岩燙傷過,在海里被大白鯊襲擊過……”
楊寧倒吸一口冷氣,“然後這個人還沒死,果然深受諸神眷寵!”
“嗯。準確的來說是經歷了十一年零十一個月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