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白心有所觸,遙想往昔,“小時候,師父教蝶蠱之術,讓大家每人選一條毒青蟲養至化蝶。毒青蟲長得都差不多,又必須在一個甕中飼養,我們師兄弟為了區別,就給自己的青蟲做上特殊記號。這倒和拓拔玥給你戴上伽藍護腕,有異曲同工……”
“砰!”雲風白的話未說完,年華一個盤子飛來,正中他腦門。
年華瞪著雲風白,磨牙,“你才是毛毛蟲!”
雲風白捂著額頭,糾正年華:“不是毛毛蟲,是毒青蟲。看吧,盤子碎了,又要多幹一天了……”
“年華”聽雲風白點破,緊張之色反而淡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橫掌劈向雲風白,袖底揚起一縷薄霧般的綠煙。
毒煙!雲風白反應奇快,急忙退避。
雲風白退開的瞬間,“年華”手中的聖鼉劍出鞘,直襲雲風白而來。雲風白赤手相敵,兩人交手不過幾招,已經驚動了眾人。
眾人吃驚地望著打鬥中的雲風白、“年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敢妄動。
“年華”不敵雲風白,額上已經開始冒汗,她看見眾將,眼前一亮,以劍指向雲風白,下令道:“雲風白是朔方的奸細,將他拿下!”
巴布、烏雅本就對雲風白呆在都護營有懷疑,此時聞令,立刻襲上。
雲風白一驚,一邊退避,一邊道,“她不是年華!不要被她迷惑!”
“年華”急忙道:“異邪妖人之言,切勿相信!”
雲風白道:“她不是年華,她手腕上沒有伽藍護腕。”
“年華”有些緊張。
巴布、烏雅面面相覷,“什麼是……伽藍護腕?”
“年將軍有那種東西嗎?”
“年華”冷笑,道,“不要聽他胡言!殺了他!”
巴布、烏雅領命,一起圍向雲風白。
雲風白見多說無益,懶得再多解釋,他抬臂拂袖間,震退了巴布、烏雅,疾風般掠向“年華”。
“年華”來不及躲避,只好持劍反擊。可是,她只擅長易容術,並不擅長劍術。年華的聖鼉劍對於她來說,只是一件做裝飾的道具,拿在手中根本無法運用如意。雲風白的武功,江湖中鮮有人能敵,她豈能抵擋?
不過三招,聖鼉劍從“年華”手中脫飛,仿如一條靈蛇般旋轉,竟入了雲風白手中。
雲風白冷冷道,“你不是年華,不配拿她的劍!”
“年華”大驚之下,想要遁走。可是,她的腳步尚未挪開,頸上已經傳來了冰涼的觸感。她低頭一看,是聖鼉劍。她順著長劍望去,對上了雲風白冷冽的重瞳。
雲風白道:“你是什麼人?年華在哪裡?”
巴布、烏雅等人見“年華”受制,心中驚急。但是畏懼雲風白,不敢輕舉妄動。
“年華”知道事敗,想起龍首門的嚴苛規矩,冷汗如雨。
雲風白正等待“年華”回答,但“年華”突然倒在了地上,他並沒殺她,她自己倒下了,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彈了。等雲風白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面色灰白,七竅流血。
雲風白探向“年華”的鼻息,已經沒有氣了。因為死亡,她臉部的面板起了詭異的變化,如蟬蛻般褶皺。雲風白伸手,揭去了那層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陌生的女子面孔。
“可惡,竟然服毒自盡了……”雲風白皺眉,沒能從這個易容的“年華”口中問出年華的下落,讓他恨然不已。
巴布、烏雅等人見狀,吃驚更甚,“這、這是怎麼回事?”
“年將軍呢?”
雲風白站起身,抬頭望向星空。
深藍色的天宇中,紫微星光華灼灼,戰星光芒黯淡,僅有一抹微弱的紅光。他心中一緊,星隱紅光,不祥。
雲風白猜測道,“此人是龍首門人,她易容成年華,企圖瞞天過海,混入西州。如果,我猜得沒錯,夜宴那晚正是偷樑換柱之時。”
雲風白來到駱駝群,默默地將足夠的水食裝載在一匹駱駝上。
烏雅問道:“你要幹什麼?”
“回蜃夢城找年華。”
“在蜃夢城能找到年將軍嗎?”烏雅懷疑地道。已經過了這麼些天,落入敵手的年華還活著嗎?即使她還活著,也不一定還在蜃夢城。
“無論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雲風白牽著駱駝,藉著星辰辨明瞭方位,往蜃夢城而去。
年華,你一定要活著,我一定會找到你……
烏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