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言語不能。
★ 101 同枕
年華望著雲風白,一時間言語不能。
半個時辰後,客棧後院,雲風白在院子中劈材,年華在水盆邊洗盤盞。
雲風白嘆息:“為什麼我堂堂異邪道之主竟淪落到為人劈材、喂牲畜的境地……”
年華也嘆息:“因為我們吃了東西,卻沒有錢付賬。我這個風華將軍,西州都督,不也得洗盤子、洗衣裳麼?算了,總之是我們理虧,忍幾日就好了。”
“我是男子,自然不戴金銀首飾,你是女子,怎麼也不戴這些可以抵賬的東西?”雲風白想起鄰桌吃飯的胡姬,她們用一隻銀鐲會賬,瀟灑地離去,不由得埋怨年華。
年華從不戴釵環首飾,除了右腕上有臉盲症的摩羯皇子給她戴上做標記的伽藍護腕。可是,伽藍護腕一旦戴上,除非死,或者斷腕,根本取不下來。
“誰說我沒戴?這不是還有一隻護腕麼?我倒是想用它抵賬,只是取不下來。倒是你,出門帶錢,這是常識,你以前出遠門,難道都是餐風飲露,乘雲御劍?”
“哪裡,以前,在紅塵中行走,有緋在旁邊打點安排一切,從不需要我操心。在山野中修行,黃白之物也無用,更不會帶了。啊啊,真想念緋啊!”
千里之外,北宇幽都。聖浮教總壇中,易容成雲風白正在處理堆積的教務的緋姬,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年華嘆息:“可憐的緋姬,攤上了你這樣的教主……”
兩人磕牙拌嘴間,柴也劈完了,盤子也洗好了,牲畜也餵飽了,衣物也洗完了。店主驗看畢,對兩人的工作成果還算滿意,讓自己的妻子帶兩人去馬廄安歇。兩人還得為他當牛做馬數天,才夠償還飯錢。
店主的妻子是一個肥胖而和氣的婦人,她提著風燈,帶著雲風白、年華走向馬廄,好奇地回頭打量兩人,“你們是兄妹?還是夫妻?”
年華道:“兄妹。”
雲風白道:“夫妻。”
兩人異口同聲,只是內容不同。胖婦人一怔,疑惑地來回打量兩人。
年華趕緊改口:“夫妻。”
雲風白趕緊改口:“兄妹。”
又是異口同聲,還是內容不同。胖婦人有些無語,恰好馬廄到了,她引燃馬廄裡的風燈,對二人道:“不管你們是兄妹,還是夫妻,反正馬廄裡只有一張床。”
年華有些為難,道:“大嬸,除了馬廄,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棲身?廚房也可以。”
胖婦人道:“廚房裡住著伙伕和廚娘夫婦。馬伕這兩天回家了,才讓你們住他這裡。今天,客房也滿了,即使沒滿,你們也無法住客房。出門在外,手頭又拮据,你們還是將就一些吧!”
年華只好道:“謝謝大嬸了。”
胖婦人點點頭,提起風燈走了。
馬廄中風燈飄搖,這一頭是簡陋的木床,另一邊傳來馬匹咀嚼草料的聲音。
年華、雲風白兩兩相望,氣氛有些微妙和尷尬。昨夜在大漠中,兩人同裹一席,相擁而眠,也未覺得有何不妥,但是今夜難與昨夜同語。
雲風白道:“我去庭院中將就一晚,你在床上好好歇息,今日累了一天了。”
年華阻止:“庭院風寒,怎能將就?再說,今天更累的人是你。算了,江湖兒女,不必拘束那些俗禮。這床很寬,夠兩個人睡了。”
年華打了一個呵欠,自拿了一床毛毯,躺在了床左邊,抱劍而眠。她的頭剛沾枕不久,就傳來了輕微的鼾聲。一整天的跋涉,她確實累了。
雲風白站了一會兒,終於也拿起了毛毯,躺在了床的右邊。年華均勻的鼾聲,彷彿有著催眠的魔力,不一會兒,他也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雲風白、年華仍舊給客棧老闆當牛做馬還債。蜃夢城中十分平靜,年華出去打探,朔方王一行尚未抵達。
第三天下午,朔方王一行抵達了蜃夢城。如同一滴水落入沸油中,平靜的蜃夢城炸開了鍋。當時,年華正充當跑腿的雜役,跟隨廚娘在街上採買蔬果,但見一列拿刀佩劍的兵士,至少兩百人,穿街過市,威風凜凜。蜃夢城的城主親自帶著衛隊迎接。蜃夢城很少發生這種大事,廚娘帶著年華擠在人群中看熱鬧。
一員赤須老將在佇列前面開路,年華認得,正是夏末時,率領五萬沙棠騎與她在砂城交戰的朔方大將軍管於智。管於智跟隨威烈王阿穆隆 ·鐵穆爾征戰沙場多年,是朔方國的元首老臣,如今他輔佐新王南因·鐵穆爾。
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