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向前,他孤身一人陷入白虎、騎中,也是末路。
年華走向斷崖邊,宮少微望著她手中的劍,雙腿微微發抖。如果,她砍斷了僅剩的兩根莽木,他今日可就命休了!悔不該一時衝動,魯莽地追上木橋,落得如今進退維谷的境地。
年華淡淡道:“宮少微,你如果降我,我就留你一條性命。”
宮少微站著不動,不知是因為屈辱,還是因為恐懼,他的喉頭上下滾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扔掉銀槍,走過來。我不傷你性命。”年華道。
“休、休想!本世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宮世子死鴨子嘴硬。
年華揮劍,斫向右邊的橫木。她沒有用全力,木橋顫抖了一下,並沒有斷裂。宮少微一個踉蹌,也顧不得嘴硬,扔了銀槍飛奔過來。在死亡面前,一切虛榮浮華皆散盡,唯剩赤、裸、裸的求生本能。
宮少微剛一踏上實地,就被巴布等將領以刀兵架住。宮少微心知已成俘虜,也不頑抗。眾人將他捆了個結實。
年華指揮士兵砍斷木橋,阻止對面騷亂一片的靈羽騎追來。斷木落入深淵。許久以後,才傳來一聲遙遠的響聲。靈羽騎眼睜睜地望著白虎、騎綁了宮少微撤走,心急如焚,但卻無計可施。
白虎、騎在月色中疾步趕路,唯聞鐵甲摩擦聲,軍靴踏葉聲。邊春原以南,向西走三百里,就出了禁靈地界。崔天允以為年華過不了玉帶河,靈羽騎都安排在北部邊春原攔截,南部邊春原沒有伏兵。
“雖然逃過一劫,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必須趕在靈羽騎繞道追來前,離開禁靈地界。”年華對眾人道。
眾人贊同,腳下加快了步伐。
宮少微不高興了,罵罵咧咧:“喂,臭女人,上次在郬坡本世子放你逃生,你就不知報恩,今日放本世子一馬?你帶著本世子逃亡,不嫌路上累贅麼?不如,就將本世子丟在這裡……”
年華道:“在橋上,我已經饒你一命了。我不會將你丟下,宮世子妄自菲薄了,你並不累贅,比起帶著三公主的嫁奩趕路,帶著你可要輕鬆多了。”
宮少微眼一瞪,“什麼意思?本世子和嫁奩有什麼關係?”
年華笑了:“嫁奩丟在了戰場上,年華回玉京了也不好交差。只好委屈宮世子跟我回玉京,讓鬱安侯以嫁奩來換你回禁靈了。”
宮少微唇色發白:“如果,師父不肯換回本世子,那本世子豈不是要一輩子被囚禁在玉京?”
“如果真到那種地步,宮世子你可以選擇自戕,以保全氣節。”年華認真地提建議。
“臭女人,你去死!去死!!”不太有氣節的宮世子恨得牙癢,只想咬死年華。
年華堵上耳朵,遠離了這隻咆哮的困獸。五年的時光如同流水,訊景飛逝,他還是那個年少意氣,喜怒於色的貴族世子,一丁點也沒有改變,讓她有一種時光錯置的恍惚感。原來,有些人,即使過去一百年,也不會改變本性。而有些人,短短一年,就已經陌生得如同路人。
白虎、騎一路南行,風餐露宿,日夜兼程。靈羽騎繞過玉帶河頗費了些時日,沒有來得及在邊境截住白虎、騎。白虎、騎出了禁靈邊境,繼續南下。抵達玉京時,已是白露洗暑的秋日。
崇華帝與北冥國三公主的大婚定在了萬壽日,六國與邊夷各國派使臣來賀,玉京中熱鬧非凡,一派嘉祥。禁靈使者帶著皇甫鸞丟失在戰場上的嫁奩,來贖回被擄走的宮少微。宮少微本來被寧湛軟禁在萬國館,他得到了自由,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徘徊在玉京不回禁靈。
愁心伴楓葉,情絲亂如血。將軍府後花園中,硃色丹楓層層疊疊,濃烈如火,靡華似血。年華半倚在胡床上,持酒自飲,漸至微醺。紅衣黑髮逶迤在地面,映著血一般的丹楓,豔烈不可方物。
最後一口酒飲盡,手中酒罈已空。年華隨手拋了酒罈,又去拿下一罈酒。手剛觸到酒罈,她覺得不對勁,剛才扔出去的酒罈,沒有發出摔在地上的聲響。
年華回頭一看,宮少微手持酒罈,氣呼呼地站在楓樹下,“喂,臭女人,你差點砸到本世子的頭!!”
“抱歉,我沒注意到有人。誰叫宮世子你不聲不響地站著,也不出聲。”年華拍開泥封,仰頭飲了一口酒,酒液順著唇角滑下,她伸手拂去:“你不是去書房拿兵書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空著手?”
“死女人,你書房裡的那幾本兵書,本世子都能倒背如流了。你是不是怕本世子偷藝,把奇書都藏起來了?”宮世子不打自招,道出了借書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