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女侍出去稟報年華已經醒來。
不一會兒,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田濟、巴布、烏雅走了進來,神色激動,“太好了,大將軍您終於醒了……”
年華身邊多處受重創,大量出血,幾乎致命。她能夠支撐到最後才倒下,實在是驚人的意志力。大夫說,她也許永遠不會再醒來了。可是,她昏迷了三天後,還是醒過來了。她的生命力,也頑強得如同傳說中的戰神。
“嗯,放心,這點小傷,本將軍還不至於會死。”年華笑了笑,道。從越宮突圍,和軒轅楚一戰,她賭上了生死,拼盡了全力。此刻,她渾身痛得如同散架了一般。不過,無論如何,她活下來了。她不能死在越國,她還要回葛地去見雲風白,並和他永遠在一起。
“大將軍身經百戰,多少危險都平安度過了,這一次也一定會平安無事。”烏雅笑道。在年華昏迷不醒,田濟、巴布焦頭爛額,束手無策的時候,她一直這麼堅信著。
“烏雅……”看見烏雅平安無事,年華鬆了一口氣,她笑了笑,“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在蠶殿中,年華被高殊帶走,就和烏雅失去了聯絡,她一直在擔心她。烏雅一直被關押著,直到冬祭王師攻城,越宮淪陷,才被救了出來。
“你們怎麼會在冬祭之日攻城?”年華問道。
田濟道:“大將軍一去不回,沒有訊息,我等實在擔憂。溱水傳來訊息,軒轅楚已經突圍而出,趕赴鄴城。大家商議再三,認為不能等軒轅楚回鄴城,決定於冬祭之日冒險攻城。”
“你們做得很好。”年華讚許地道。雖然這一步棋行得很險,但是幸好白虎、騎,南蠻大軍在冬祭之日攻城,她和寧琅才沒有困陷在越宮中,無以求生。
“田副將,現在越國的情勢如何?”年華問道。
高殊早已決定以死來贖罪,不,不是贖罪,是逃避。他習慣了逃避,他不願意面對,也沒有魄力面對。如果,他能夠勇敢地面對,也許就不會落到今日這般淒涼的結局了。高殊的罪過並非一死就能贖清,他的死亡只帶來了越國的覆亡。他讓他的國家走向了滅亡,讓他的臣民陷入了更困厄的境地。他唯一報復了的人,只有因他而死的軒轅楚。高殊和軒轅楚的恩恩怨怨,是一段無以解開的連環。
田濟道:“軒轅楚一死,天狼騎潰不成軍,盡皆投降。越王死後,留在鄴城的臣民也都降了。捷報已經傳往玉京。越國境內,三軍正在善後各種事情。大將軍不必操心,請安心養傷。”
年華點點頭,又問道:“蕭太后她……”
“進入越宮後,在蠶殿發現了蕭太后的遺體……”田濟頓了一下,想起蕭太后悽慘的死狀,任他身經百戰,也不由得心寒,“蕭將軍受了很大的打擊,一直萎靡不振……”
年華陷入了沉默。沒有保護好蕭太后,是她的失職。
“將蕭太后的遺體送往玉京。將越王、鳶夫人、軒轅楚殮葬了,以安定越國的民心。對了,還有女官寶兒,她的遺體就不必送回玉京了,將她安葬在鳶夫人身邊吧。另外,三軍在鄴城中不許擾民,不許殺掠。無論官員,平民,降則不殺,善待俘虜……”
“是!”田濟領命。
年華虛弱地點點頭,無力地躺下。
崇華十二年的冬天,越國覆亡。這一年的冬祭之日,四季如春、從未下雪的鄴城,反常地下了一場雪。大雪紛落,滿城縞素,不過雪很快就停了,化了,鄴城又恢復了豔陽明媚,彷彿從來沒有下過雪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一場雪後,越國已經亡了。
崇華帝傳召,讓寧琅先回玉京。蕭良帶著玄武騎,烏衣軍護送寧琅回玉京。臨別時,寧琅依依不捨地拉著年華,“師父,我想留在鄴城陪你。”
“琅兒,你先回玉京,師父很快也會回去。”年華摸著寧琅的頭,柔聲道。
寧琅走後,年華在越宮中靜養。她也很想立刻回玉京去,立刻回葛地去,但是和軒轅楚這一戰元氣大傷,讓她不得不靜養一段時間。
拓拔玥、宮少微常常來看年華,看見年華奄奄地躺在床上時,他倆總是你一言,我一語,嘲諷年華是女流之輩,弱不禁風。年華懶得辯駁,直接用拳頭堵住兩張不積德的嘴。
當年華能夠將拓拔玥、宮少微打飛出宮殿時,冬天已經近尾聲了。年華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恢復如常了,決定起程回玉京。她牽念著雲風白,想早一點回到葛地。
拓拔玥也決定回南蠻。軒轅楚已死,越國已亡,南蠻各部族今後不會再受軒轅楚的欺凌,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