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溪抿唇對著他很輕的笑了下,搖了搖頭。
“臣哥,偏心的太明顯了吧,我都在這兒熬幾個晚上了,也沒見你這麼掛記!”一旁的秦晉陽插進來。
“還沒說你,生意不做了?天天長在醫院裡!”程少臣轉過頭,訓斥道。
“我不是擔心你麼,現在看你好轉了,我也就放心了!”
程少臣沒說什麼,只是看著瀾溪,緩緩的說著,“小溪,你先回去休息,我真的沒事,剛才護士也說退燒了。”
“嗯。”瀾溪點了點頭。
將自己掛著的外套拿下來,緩緩的穿著,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瞥向櫃子的抽屜,下一秒便迅速收回。
“到時再來看你。”丟下一句後,她有點著急的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在君君住院的那陣兒,她已經習慣了消毒水味,但這會兒聞著,卻隱隱覺得頭暈,可能是熬了一整夜又沒怎麼吃東西的緣故。
走在門診大廳裡,人來人往,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已經顯示八點多,她腳步有些急的往外走,等走到外面後才驚覺今天是週六,不用趕去上班,瞬間,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離了一樣。
垮著肩膀繼續往醫院外挪著腳步,從一節節臺階上下來,還未走出院門,一輛車就不偏不正的橫在了她的面前。
瀾溪蹙眉的抬頭,目光觸及到駕駛席上坐著的男人時,有些石化。
男人也沒有任何表情或者動作,只是看了她一眼後,目光就淡淡的別了回去。
她也沒敢再多猶豫,拉開車門不算很敏捷的跳上了車子。
車門一關,白色的路虎立即發動,不緊不慢的從醫院院內行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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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H市晨光靜靜,忙碌的人群和車流擁擠在街道上,一路無言,輪胎滑過地面的沙沙聲音都能辨別的清晰。
瀾溪歪著頭在車窗玻璃上,腦袋和心一如昨晚半夜般亂糟糟的,她需要得空整理一下。
驀地一個剎車,沒有系安全帶的她直直的往前傾去,好在是忽然橫過來的手臂將她按了回來,只差一點就可磕碰到了前面的擋風玻璃。
等她坐穩後,結實的手臂也漠漠的收回,瀾溪悶頭拽過安全帶繫好,心裡明鏡的知道他是故意的,因為他生氣了,昨晚掛電話時她就知道。
跟他的時間不長也不算短,他的脾氣她還是多少摸清一點,像是他這樣的人,越是生氣,就會越從容,平靜下的狀態是最可怕的。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咬了咬唇,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開口,還是率先打破了僵硬。
想到之前她一從門診大樓出來,他便將車子開了過來,想必應該也是等了很久的。
“一夜都陪著?”賀沉風沒回她,只是徑自的問。
瀾溪微微蹙眉。
“不是說你媽來了,得陪著她嗎,晚上不能出來,現在就能夜不歸宿了?”賀沉風瞥到她臉上的蒼白和眼底的黑眼圈,心口一股怒氣幾乎抑制不住。
“他生病了。”嚥了嚥唾沫,她低低的解釋。
“喔,生病了。”他淡淡的重複,隨即目光凌厲的掃過來,聲音沉沉,“不是已經在醫院了,沒有醫生沒有護士嗎,非得你照顧,徹夜照顧?”
最後四個字被他咬的很重。
瀾溪此時心情很亂,他的怒氣又頻頻散發過來,她只覺得腦袋要炸開一樣。
咬著唇,她乾脆不回答他。
賀沉風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樣,平時安靜著也就罷了,一到這種時候,她緊咬著唇倔強的不吭聲的樣子,就讓他更加的抓狂和焦躁。
“怎麼不說話!”他喝聲。
“有什麼好說的。”她咬唇回看著他。
“現在都敢跟我頂嘴了?”他眯眼,薄唇冷扯著,“以後不許你見他,生病了也不行,竟然敢徹夜陪在一個男人身邊,我準了嗎!”
瀾溪聽到他霸道語氣裡的明顯命令時,不由的有些牴觸,好像又回到以前那樣,她逆來順受的聽他擺佈,就像是個扯線玩偶一樣,被他扯來扯去。
“你憑什麼要求我!我們現在又和以前不一樣,你威脅不到我的!”情緒累積起來,她脫口而出。
說完後,她就看到他瞬間僵掉的臉部神情,眼睛漠漠的看著她。
她的臉也在漲紅,對視了幾秒後,她敗下陣來的別過了臉,手指卻緊張的蜷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