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喝下去,到最後眼神都開始渙散,夏憶茶還沒見過他喝這麼多酒。K歌到底沒K成,喝到最後,他被一群人架了回去。夏憶茶與顧言菲從酒店出來後,一眼看到鍾逸那輛很熟悉的車子,說:“你和我順路,一起走吧。”
顧言菲搖頭:“沒事,你先走吧,我在街上散散步,剛剛吃得不舒服。”
都這麼晚了,她還要在街上逛?夏憶茶也不拆穿她,眨眼笑了下。
她坐在車子裡,
明顯心情不佳,她悶悶地看著窗外,連話都沒說,鍾逸也覺得沉悶,轉頭正看到她發呆,輕笑:“今晚好像不高興?”
“……有點兒。”
鍾逸淡笑,忽然轉移話題:“茶茶,你們公司的資料外洩了,前不久的那個計劃案被竊,對手已經成功擠掉你們,搶先拿到了訂單。”
這句話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怎麼會這樣?誰幹的?怪不得今天經理暴怒。”
“暴怒?”鍾逸嗤笑,“他還會暴怒?他今天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沒怒,他怒什麼。”
“不要轉移話題,誰搞鬼了?”
鍾逸還是笑,把車子拐彎,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卻好像還帶了點兒試探:“我如果說是張宇,你能信麼。”
夏憶茶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問:“他?為什麼會是他?”
鍾逸還是很平靜:“他週二辭職,週三資料就外洩,最有嫌疑。”
“可是這樣也不一定就確定是他啊。”
“是不確定,”鍾逸笑了下,“茶茶,你還記得你的手機被盜麼。你那經理今天上午跟我說,他曾經收到你發給他的簡訊,叫你把一些資料發過去。等他打過電話來,你的手機關機了。”
她的手機被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夏憶茶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到了本市移動總部,她掛失的時候距離丟手機的時間已經不少於兩個小時。夏憶茶幡然醒悟,卻更加難以置信:“是張宇偷的手機!”
鍾逸沒有說話。
夏憶茶瞪大眼,心一下子冰涼:“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鍾逸的手一滯:“我不知道。”
“可是他為什麼要偷我的手機,這麼荒唐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鍾逸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還是默然。
夏憶茶閉閉眼,倚在座椅背上不再動彈:“我一直認為張宇人很好,他曾經幫我很多。他是不是有什麼內因?他把資料洩露給別人,他能有什麼好處?他又不缺錢。他這些事若是被人揭發,那以後該怎麼辦?”
鍾逸今天晚上沉默地異常,夏憶茶說話,他甚至都沒有接下話題的慾望,他只是默默開車,專心致志地過分。只是夏憶茶自己想說的太多,並沒有發覺異樣。
他把她送到樓下,他溫熱乾燥的手貼上她的臉頰,手指穿進去,流連了良久,方才低聲說:“上去吧。”
他若有所思,夏憶茶也是心裡憋悶,只是輕輕應答了聲,便依言上樓。
她對張宇的做法感到匪夷所思。他平時笑起來坦坦蕩蕩,她認識他這些年,還從未聽說過他做過什麼不齒的事。他是她原來的兄長,對她多加照拂,也是她曾經的戀人,即使分手也是爽快。他在公司似乎也是如魚得水,一派人也很信服他,今晚甚至還有幾個開玩笑地說要跟他一起出去合夥幹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做盜竊資料這種事?
夏憶茶良久未睡,翻身下床,心中煩亂得很,反射性地拿起手機想撥出去,卻又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半夜,只好訕訕扔掉手機,重新埋進枕頭裡。
她是心裡存不住事的人。若是問不明白,她估計會一直糾結。這點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夏憶茶自己也知道。她第二天閉著眼蹭去了洗手間,看著鏡子裡沒精打采的臉,嘆了口氣。
鍾逸番外(下) 。。。
失憶後的夏憶茶,變得沒心沒肺。
她在醫院裡待了兩週,期間他變成了她的專屬百科全書。她十萬個為什麼一個個拋過來,鍾逸接得眼花繚亂。她在開口的前三個問題內,第三個就是,他是誰。鍾逸想了想,解釋說,我是你爸爸摯友的兒子。她又問他,她的父母在哪裡,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答,他們登山遇到意外,已經不在了。
這個必定是要告訴她的,想瞞也瞞不住。但他沒想到她能如此平靜:哦,生老病死,皆為天命。
這麼鄭重的話被她用輕鬆的口吻說出來,他哭笑不得。
夏憶茶每天笑眯眯地和他一起玩鬧,似乎並沒打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