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憶茶一愣,上次見到吳侃已經是很久以前,她本來以為他們已經沒了聯絡,卻沒想是現在這樣。她問道:“然後呢?”
顧言菲閉上眼,把頭向後仰,說:“然後?然後我甩手走了。”
“為什麼?”
顧言菲睜眼,抱著雙臂,忽然變得激動:“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是什麼?他一句話我就要答應?這麼便宜他?我呸!”
她明明對吳侃放不下,但是又不想他順遂,夏憶茶笑:“你走之前看到他的表情沒?”
“看到了,他沒表情,淡定得就跟朵雲彩似的。”
夏憶茶撲哧笑出來:“那你剛剛有氣無力得幹什麼?”
顧言菲又瞬間低落下來:“我昨晚太沖動了。你不知道他當時營造的氣氛有多好,可是我把所有的盤子都甩在地上了,然後看到服務生聞聲過來,我就提著包立刻走了,把大堆事扔給他了。”
夏憶茶聽了笑得更厲害:“你把酒店的盤子都打碎了?”
顧言菲重新趴在桌子上:“嗯,你想笑就笑吧。”
夏憶茶說:“那他還那麼淡定?”
“嗯。”
夏憶茶感嘆道:“這個人,真強大。”
顧言菲閉眼說:“我為這事昨晚都沒睡好,今天早上5點爬起來,吃完飯就跑來公司了。”
夏憶茶撲哧一笑:“還沒到上班時間呢,你先歇會兒。”
顧言菲趴在桌子上發呆,夏憶茶也被傳染。今天事情少,她趴在桌子上,把手頭的事處理完,就趴在桌子上開小差。她看了下旁邊的鬧鐘,如果飛機沒晚點的話,鍾逸已經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然後她很狗血地發現,她還不知道他去的哪座城市。
晚上,夏憶茶玩了很久的手機。她原來的手機鏈已經摘去,又買了個銀色的鏈掛在上面,她的手很小,手機也小,倒是很和諧。後來她玩膩了,把手機一扔,去了浴室洗澡。
夏憶茶泡澡的時間一向很長,不到皮皺頭暈絕不出來。這個壞習慣的起源她已經忘記,出來的時候微微頭暈本來很難受,但是夏憶茶就是懶得改。
她出來的時候發現電視還開著,裡面的男主角正自己一個人坐在海邊的岩石上,表情憂傷,音樂哀沉。這個處於八點黃金檔的電視劇最近紅播,好幾個電視臺在一起連著放,夏憶茶一般是把這個臺看完,然後再看另一個臺,一集電視劇她一晚上可以看兩遍。
她重新拿起手機,發現有個未接來電。
沒有署名,只是一串號碼。
夏憶茶記到滾瓜爛熟的號碼。
她看著號碼猶豫了一下,撥了幾個數字,然後又忽然摁下紅色鍵,重新把它扔回沙發上。
電視看得心不在焉,夏憶茶泡澡完渾身鬆弛,有點昏昏欲睡。她正欲關掉電視,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茶茶?”
他的聲音很愉悅,如沐春風,夏憶茶歪著頭,無意識地抱起一個抱枕,低低地“嗯”了聲。
夏憶茶心裡非常不想承認,她剛剛其實一直在等著這通電話。
他低笑,問:“在做什麼?”
她抬頭看了下電視,竟然很巧合的又是那個場景——男主角孤獨地坐在岩石上,表情憂傷,音樂哀婉。本來低沉的畫面,但是此刻夏憶茶心情很好,看著這樣的情景忽然覺得發笑。
她翹起嘴角,說:“在看電視。”
“一想就知道,”他接著說,“我在看夜景。”
他們聊下去,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而談話還在繼續。夏憶茶一直看著電視,卻不知道看的到底是什麼。他引起一個話題,然後鋪展開,一聊就是很長時間,夏憶茶看著牆壁上的石英鐘,它已經從10點一直轉到了11點。
這樣的漫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夏憶茶說:“我發現,我們說的都是廢話。”
“我早就發現了,你怎麼才發現。”
“我只不過是跟你說說,我也是早就發現了。”
“……”
他們結束通話的時候,已是11點半,夏憶茶的手機已經發燙。
接下來一週都是這樣。週五的時候,鍾逸閒聊時問她:“為什麼你就沒有一點南方口音?”
“我爸媽都不是南方口音,我沒學會。”
“我今天和一個人聊天,他說他最發愁說的就是中國男籃這四個字。”
“我記得我們語文老師是典型南方人,當時他本來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