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上將認為這是胡鬧嗎?”裴承宣抬頭按住莫離染的肩,制止她開口,自己則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對陳上將溫和的笑,“軍人是不相信這些所謂的毒誓與報應天譴的,小莫隨口說說,有什麼不對?何況,如果陳小姐真的沒做過害別人的事,為什麼不敢?”
裴承宣的態度很淡然,嗓音很溫柔,與陳上將的嚴厲呵斥完全是一個寒冷如南極,一個溫暖如赤道。歷來在軍中淡漠倨傲的他,第一次這麼溫和的行事,實在是讓門外的人甚至是陳上將都感到不可思議!
曾經那個倨傲的男人,剛毅的男人,怎麼如今轉變成這淡然溫柔的男人了?
只有身為他妻子的莫離染看得清楚透徹,因為陳上將語氣太過霸道專橫,所以裴承宣便退而其次,以柔克剛。兩個霸道專橫的人若是碰在一起,必定會三兩句話就爭吵起來,勢成水火。顯然,裴承宣不想走到那一步——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跟陳上將硬碰硬,到時候發生了什麼擦槍走火的事情以後,軍事總理那兒,他們兩個人都討不了什麼好。
但若是此刻他禮貌謙遜,即使一會兒有了什麼必不可免的事發生了,在軍事總理那兒他也能扳回局面。
“裴承宣,我一直敬佩你是個難得的將領,高瞻遠矚,賞罰分明,行事穩重!從你成為特種兵的那一天起,你的每一個決策都受到了國民的褒獎,作為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是很不容易的!”
陳上將斂眉看著護著莫離染的裴承宣,又說,“可是現在為了這個不懂事的新兵,你竟然不辨黑白,執意袒護她,這實在是有損你這麼幾年累積起來的名聲!!”
陳媛珂站在父親身邊,父親說的什麼話她都沒聽清,她眼睛裡只有裴承宣護著莫離染的那一幕,耳朵裡只有他幫著莫離染指責她的那些話……
陳媛珂捏緊手指,難以置信的看著溫柔的裴承宣,咬緊嘴唇。難道裴承宣對這女人不只是玩玩兒而已,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名聲這種東西,從來不用刻意的累積,”裴承宣溫和輕笑,“何況別人的言論對我而言也不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別人怎麼說,與我何干?”
“那你今天就是執意要偏袒這女人了是嗎!”陳上將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騰地一聲又竄起來,盯著莫離染的那雙眼睛,恨意灼灼。
“不是我偏袒,而是陳上將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小莫犯了錯?”裴承宣回頭望了一眼乖乖待在自己身後的女人,溫柔一笑,然後重新看向陳上將,“陳小姐的話只是一面之詞,做不得數。”
“我有證人!”陳媛珂不甘心的抬頭看著裴承宣,“我的證人也看見了莫離染將我推下礁石的!不信現在就可以叫他進來問問——”
“是嗎,當時天那麼黑,你們又在礁石上,距離他那麼遠,我很懷疑他的視力真有那麼好?”裴承宣不緊不慢的看向陳媛珂,“他說的話能不能信,咱們先得去軍醫院檢查檢查他的視力——”
“你什麼意思!”陳媛珂被裴承宣的話氣得跺腳,她都還沒有將人帶進來呢,裴承宣居然連人都不屑看一眼,直接連證人都一塊兒拉下水了!
“我的意思陳小姐不明白嗎?小莫,解釋給她聽。”裴承宣笑意暖暖,似乎存了心偏袒莫離染,故意讓她幫自己翻譯。
莫離染對他這種不動聲色的寵溺感到滿心的幸福,於是瞥向陳媛珂,說:“裴承宣的意思是,你那個所謂的證人畢竟是你自己帶來的人,保不準會因為你的威逼利誘而撒個謊什麼的。再則,也沒準他是個近視,沒準他就有夜盲症,當時根本沒看見礁石上的一切,說我推你下海估計只是信口開河罷了——”
“你們強詞奪理!你們欺人太甚!”陳媛珂氣得吐血,居然連這種理由都找出來了,這還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嗎?哼,一個兩個都是痞子!!
陳媛珂看著莫離染的臉就來氣,又借題發揮,怒吼道:“莫離染,承宣哥的名字是你能直接稱呼的嗎?你這個不懂規矩的女人!你根本不配做軍人!”
又是承宣哥,該死的女人,你以為你誰啊!
莫離染壓著怒火,揚了揚眉說道,“你都可以叫他承宣哥,我為什麼就不可以叫他裴承宣?我叫他老公都可以,你管得著嗎?”
話音剛落,莫離染就後悔不迭的咬了咬牙!
自己竟然一時口快,說了這麼句話!!都是叫這該死的女人氣的,衝動是魔鬼,衝動害死人啊!
倒是裴承宣,滿意的勾起唇角。他就知道,不出十分鐘她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