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墨筆,時間一長手指就冰涼了。
阿醜拿著小巧的爐子,開啟了裡面光潔平滑,放些燃料燒了,爐子就暖和了。
阿醜捧著爐子,雙手溫暖著,來了書房前,還沒敲門稟報,裡頭就傳出聲音來了。
一聽是穆總管的聲音,好像說了什麼,不過聲音太小,阿醜就聽到了皇后兩字,剩下的就沒了。
阿醜正想貼近房門,聽個清楚,沒想房門開了,穆總管正冷眼看著他。
“王爺!”穆總管退開身來,此時站在阿醜面前的正是他家王爺。
阿醜看著這人容色華豔,唇邊帶著笑,心知這人沒怒,也沒怪他在外偷聽。
“進來吧!”
阿醜捧著爐子進去,裡面暖意一片,一點也不涼寒,他拿著這小巧的爐子到此,好像是多次一舉了。
“王爺………此事………”穆總管瞄了阿醜一眼,欲言又止的。
“無妨!”殷子湮看著阿醜懷裡抱著個東西,站得老遠,只淡淡笑著。
穆總管說了些什麼,阿醜都沒聽,注意力全放在王爺手上了,偶爾聽得一兩句。如今皇上意在削弱王爺的勢力,要收回兵權,若讓他得逞,這個皇位他就坐穩了。
阿醜望著王爺的面,那笑容裡沒有一點畏懼,倒是柔和溫情,像是沒什麼會讓他心驚,也沒什麼能令他膽顫。
“現今朝裡才安定,不可急躁。”
“老奴遵命!”穆總管言罷,眼光落在阿醜身上,眼底盡是厭惡。
“他還沒真正坐穩這個位子,要想拿回這些東西,就看他能不能了。”
阿醜知王爺說的他是何人,然而就算他還沒真正坐穩那個位子,可他既能得朝臣擁護,坐上那個位子,要拉他下來只怕不易。
縱使他手裡沒有那麼多的東西,可許多的人心是他那邊,他是儲君,名正言順地繼承了帝位。而王爺只有權勢,還差了些什麼。
“明日上朝,本王倒要看看他下什麼旨,蓋什麼印!”殷子湮冷哼一聲,明亮的眸子裡閃過冷光。
“王爺息怒!”
“罷了!你退了吧!”
穆總管退下後,殷子湮讓阿醜過去,阿醜手裡捧著暖爐到了他跟前。
“這是什麼?”殷子湮拉開阿醜的手,拿過那小巧的爐子,摸著燙熱,唇邊勾出一笑,握在了手裡。
阿醜見他如此,面上也露出了笑,不過那笑憨厚得很,好看不到哪裡去,就是還順眼,瞧著溫和。
“到此就是送這玩意兒來?”
阿醜看著小爐上的手,指骨修長,白皙漂亮,皮肉光潔著,有些潤潤的滑膩。阿醜握上那隻手,細細撫著,將那修長光潔的指骨拿在手裡,就不想放開了。
“他…………沒為王爺準備?”阿醜口中的他自然是墨笙,他也詫異了,墨笙怎沒在書房伺候呢?
殷子湮示意阿醜看遠處,那榻邊正放著一個華麗的小手爐,想必還是熱的,想必方才王爺還用著。
“冬日了,這手可得好生養著…………憐兒姐從前就做得好…………”阿醜沒學得憐兒的好手藝,就學了些皮毛,不然王爺的手心裡的肉許會更軟。
“本王哪裡用得著那些?你這手幹活幾日就厚了皮肉。”殷子湮拉著阿醜的手,仔細打量著,這手從前更粗糙,後來沒幹重活了,養好了些。
阿醜練武,但不常用兵器,手掌的繭子沒那麼厚,現在幹了幾日活,新的繭子磨出來了。
阿醜想起帶在身上的藥膏,連忙就懷裡掏出來,開啟小匣子的蓋,手指沾著透明的膏體抹在王爺的手上,每根指骨都抹勻了,細細揉著。
殷子湮也沒阻止他,靜靜地不動手,任他握著,抹了涼滑的清香。
“日後墨笙不會跟來書房,你若閒悶了就來此處,那些粗活也有人幹,哪裡用得著你拼命去幹?”
阿醜點點頭,心道還是將時間放在武學上的好,多練練武,在屋裡也練練字。他從前同夏府裡的總管學過一段時日,認得一些字,就是不太會寫,能看而已。
他識字不多,若是好生學了,指不定日後還能幫著王爺,會寫又會看總是好的。
幹活還是要幹,就是以後沒那多時間花在上面了,他得做些別的事。
阿醜抹完護手的膏藥,把裝藥的小匣子收進懷裡,握著王爺的手,久久都不放開。
這時,門外傳來聲響,是個少年的聲音,清麗柔情。
阿醜看了看房裡,黯淡了些,沒來時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