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浪費資源的事情。”
是啊,對於一個精於算計的商人,時間成本轉化成效益的價值,他比誰都清楚。這樣耗著他又得到什麼好處呢?
“那我是不是要慶幸我身上的價值,居然能讓身價不菲的從大總裁覺得有利可圖呢?”
“你不妨這樣認為,我沒有意見。”
凌泣恨不得咬舌,不管狀態好與不好,她都是辯不贏從子衿的。凌泣悶悶地把車窗降下來半邊,乾冷的夜風猛然灌進來,刮過她的臉頰,略過她的秀髮。真是二月春風似剪刀,正好應景似的,頭髮也剪短了。
上次二月份裡剪頭髮,要追溯到大一的時候。凌泣記得很清楚,那天月底是龍抬頭,髮型師好說歹說勸她剪個赫本頭,還說剪得好與否都免費。凌泣堅定不移地拒絕再拒絕,最後按原計劃把頭髮留到肩膀上。風曄陪著凌泣一塊兒去的,經不住髮型師的引誘,剪了個波波頭。一剪完風曄就大哭起來,罵髮型師說剪得像鍋蓋,乍暖還寒的春風把她的眼睛吹得又紅又腫,好似只小兔子。最後風曄還埋汰說,凌泣你真是個思想堅定的壞人,有難也不同當,害她自己一個人頂著個醜陋的髮型出洋相。
事隔多年,早已忘了當時的髮型,然而冥冥之中,凌泣果真剪了個齊耳短髮。她並不是思想堅定,只是時候未到,機緣到了,那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
往事就混合在夜風裡,偷偷侵襲,從子衿把車窗升起來,嘣的一聲完全阻隔外界侵擾。凌泣還想降下來,手機滴滴震動,簡訊進來,寫著“對不起!”
凌泣將手機收起,她並不知道簡顥墨怎麼得來她的號碼,她也不知道簡顥墨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鬱青葙向她道歉,她更不知道簡顥墨用什麼方法要回以前屬於她的手機號——那些對她來說容易混淆記不住的阿拉伯數字,簡顥墨用他的方式教凌泣記憶,最後四位是2745,意思就是愛妻是我。凌泣當下羞赧而笑,可是她真就記住了,直到現在一看到號碼就會條件反射。
凌泣伸手去開啟了電臺,裡面飄出了熟悉的旋律,一個蒼涼滄桑的磁性嗓音流淌而出,彷彿有根纖細綿長的線,把歲月時光牽到那時,曾經有把木吉他,有把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這樣吟唱。
在朋友那兒聽說,知心的你曾回來過,
想請他替我向你問候,只為了怕見了說不出口,
你對以往的感觸還多不多,曾讓我心碎的你,我依然深愛著,
在朋友那兒聽說,知心的你曾找過我,
我要他幫我對你隱瞞,只是怕見了面會更難過,
我對以往的感觸還那麼多,曾給我幸福的你,我依然深深愛著
有一種相見不敢見的傷痛,有一種愛還埋在我心中,
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
這一種想見不能見的傷痛,讓我對你的思念越來越濃,
我卻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的心中,
對你的聲音你的影,你的手,我發誓說我沒有忘記過,
而關於你選擇了現在的她,我只能說我有些難過,我發誓,我是真心真意的等過
一語成讖,字字殤情,是前人預知到很多事情,還是各種分手的情形都大抵相同。總之,那句句歌詞,不是哀,不是傷,不是酸,不是疼,只是每個旋律都下了蠱毒,讓人瞬間語塞,然後將所有的力量從身體裡絲絲縷縷地抽走。
在這男聲肝腸寸斷撕心裂肺的高音處,凌泣關掉了電臺,再次將窗戶整個開啟,風兒在耳邊打哨,一下子就吹得鼻子耳朵都失去了知覺。
默默承受良久,終於,凌泣順從身體的意願關上了窗戶,而時間剛剛好被她消磨光,到了小區樓下。
“凌泣,你真是個說不了謊的人。”從子衿熄了火,卻沒有熄掉車燈。
凌泣鼻子有點堵塞,喉嚨澀澀的感覺,“這不是個好品德嗎?”
“對我來說,不是。”
從子衿轉過了身子,凌泣突然覺得他的輪廓比以前消瘦,也許黑夜作祟,幫他的兩腮打了個陰影。
凌泣埡口,竟然有人為別人沒在他面前撒謊而生氣,天下真是無奇不有!她想說又說不出什麼,最後氣息不順,喉頭乾澀,咳了起來。
從子衿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到副駕駛前的儲物箱裡拿出一瓶巧克力奶茶,開啟遞給她。凌泣訕訕接手過來,她在敞開的儲物箱裡看到餅乾、薯條、蛋糕,不計其數的棒棒糖,好像零食在開大會,可那些不都是被從子衿鄙視的垃圾食品嗎。
凌泣壯士般悲壯地狠狠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