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關鶯那平靜中透著絲絲詭異與殺氣的聲音終於再次悠悠響起。
“不如,左長老,你再去研究研究,怎麼樣才能在三天之內,給我打把招魂出來?”
翻案與冤案的一念之差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關鶯覺得她還是很厚道的。
至少她還耐著性子等足了三天,一直等到左長老披頭散髮的從他藏身的犄角旮旯裡衝出來,一路狂奔到了她房裡,抱著她大腿開始喊“宮主你再寬限我一個月我保證給你弄一把和招魂一模一樣連手感重量都半點不差的西貝貨出來”之後,才目光頗為憐憫的替左長老整整頭髮摸摸鬍子,把人扶起來擺到椅子裡做好坐穩。
“左長老大概是誤會了。”關鶯一手拍著背替老頭兒順氣,一手倒了杯茶推過來,“我只是說讓左長老在三天之內給我打把招魂出來,又沒說一定要和真的一模一樣,長老要是嫌麻煩,直接從庫存裡拿一把擺在架子上不就行了?”
還沒來得及喘勻氣的左長老頓時又被一口茶噎在了喉嚨裡,梗得直翻白眼。
“桃花夫人找不到招魂是最好,難道我還真給她打一把送過去?”關鶯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已經被噎得說不出話的左長老,“還是說,左長老原來這麼想把我嫁給一個老女人?”
左長老:“……”
他發誓,找到拜帖的那天晚上他是最晚一個得訊息的人,而且所有的話都是右長老說的,憑什麼關鶯找麻煩就只找他一個啊!
“我下山之後,所有事情你和右長老看著處理,傳話給老三,讓他自己想辦法找我。”咳嗽一聲,關鶯擺正表情,走到床邊拿了包袱,一直到跨出門檻了才像突然想起來了似地一回頭,“對了左長老,你站起來看看?”
左長老幽幽怨怨的一抬頭,屁股就像沾了漿糊一樣黏在了凳子上,還左右挪了挪,就是不動彈。
以他從小看著關鶯長大的經驗來看,她一旦這樣突然陰陽怪氣的說完話了又馬上轉為正常,說了幾件正事之後最後講的那句話通常都是損人的。
絕絕對對不能照做。
關鶯往後退了幾步,見左長老已經打定主意就坐著目送自己出門了,才嘆了口氣,轉身衝還安坐不動的老頭兒揮揮手。
“記得叫右長老把洞補起來啊。”
基本上就在關鶯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左長老所坐的那張凳子突然平平往下陷了下去,外帶屋頂一直懸著的一大坨鐵塊對準了洞口直砸下來。
左長老:“……!!!”
比起關鶯在地宮安的那些個連環機關,他大概還得感恩戴德自家宮主好歹沒用個內圈帶刺的鋼環把自己固定在椅子裡等著鐵坨把他腦袋砸開瓢。
“你聽說了吧!”關鶯其實還沒走到鎮上唯一的客棧,就看到了坐在裡面翹著二郎腿喝茶的秦止。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秦止也看到了關鶯。
而關鶯在看到秦止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早知道這貨還在這裡等著,她幹嘛不從自家馬廄裡隨便拖一匹馬出來代步啊!反正身邊戳著個出雲山莊的少莊主作證,她不愁說明自己這馬是從落日宮裡偷出來的理由不充分啊!
“聽說什麼?”秦止扔了茶杯屁顛屁顛的跑出來了,關鶯匆匆忙忙回了他一句,又轉向跟在秦止身後也屁顛屁顛的店夥,“去跟你們掌櫃的說,買馬。”
斜陽鎮雖然說地方不大,但常年下來也已經被落日宮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要求搞得五臟俱全了,不僅鐵匠鋪子多,有固定的貨源和專門送貨的通道,而且各色菜蔬糧食儲備絕對充足,屁大點的地方甚至還有生意很不錯的馬車鋪和販馬商人常駐。
“不應該啊,你在落日宮裡,應該訊息比我要靈通才對。”秦止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走在關鶯之前,“我原本都已經離開了,半路上聽到這個訊息傳得沸沸揚揚,想著你在落日峰上聽到的訊息大概比江湖上那些傳得不靠譜的話要準確得多,所以乾脆折回來特意等你,你果然還沒走。”
“我不住店,馬上就走。”關鶯跟著秦止走進門就停了下來,把包袱靠在櫃檯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掌櫃的,再給我拿點乾糧,路上要跑兩天。”
江湖上關於落日宮的流言多如牛毛,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什麼落日宮主喜怒無常茹毛飲血天天圍著個獸皮裙挖活人心肝下酒,什麼落日宮主和落日宮的機關師不和活活把人打殘了逼迫不會武功的可憐機關師給他造機關,什麼落日宮主武功詭異尤其擅長攝魂大法,只要一和落日宮主的眼睛對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