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放手?自己就如攀高枝的人,牢牢抓住葉嘉這根高枝不肯放是不是?
心裡的憤怒就如一把火立刻就要被點燃了,卻聽得李歡又道:“馮豐,如果需要自己一輩子委曲求全,也不是你的個性……”
她不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委曲求全,誰在這個社會上不是在委曲求全?打工仔在老闆面前委曲求全,效果在大國面前委曲求全,窮國在富國面前委曲求全,天地之間,哪一個人又真正是生活得無憂無慮,逍遙自在了?
她聽得心底冷冷的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李歡。即便自己肯委曲求全,葉嘉,他連“家”都不願意回了,自己又何來的“求全”?
電話再一次想起,依舊不是葉嘉,而是一個十分陌生的號碼。她接聽,是一個更陌生的聲音:“馮小姐你好,我是XX週刊的記者,想採訪你幾個問題……”
狗仔,無孔不入的狗仔,他們竟然連自己的電話也打聽到了,今後,又怎麼還會有安生的日子?
她掛了電話,不一會兒,電話又響起來,她乾脆關機,將手機仍在一邊,才鬆了口氣。這時,腦子裡才有清晰地恐慌:自己尚且遭到如此的騷擾,那麼葉嘉呢?那些狗仔隊怎麼會放過他?
難怪葉嘉連電話也不肯接聽自己的。哪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
心裡忽然那麼急切的想見到葉嘉,想好好跟他談一談,可是,只要自己還在這裡,他就不肯回家,自己又如何能跟他談?
又坐了一會兒,腦子裡混亂的厲害,茫然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隨便收拾了幾本書,背了大書包慢慢往外面走。腿彷佛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一步一步,都在挪動。
走得幾步,又回頭看這一片自己那麼熟悉的天地:尖頂的房子,吱嘎的木橋,大片的玫瑰園……這些,今後就真的都不屬於自己了吧?
就像一個重新步入黑夜的人,心裡和眼前都一團漆黑了。
走過這片草地,就是那片小樹林了。葉嘉曾叫人安上的燈破壞了它的意境。可是,無論什麼樣的“意境“都比不上光明。馮豐心想,自己其實和葉嘉一樣,都是沒有什麼情調的人,寧願走在充足的光線裡,也不願在迷糊裡猜測什麼妖魔鬼怪。
她遲疑了一下忽然聽得一陣車聲,然後,她看見一輛車飛快順著過道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