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片刻之後說:“之前有同事問季書記為什麼要來臨川,他說想來臨川看看。”
來臨川看看?
是來看我嗎?
心,一陣抽痛!
他就住在我家附近,我送孩子上學的必經之路上,難道,不是巧合?
亂了,亂了,真的亂了!
我捂著額頭,只覺得頭暈目眩,一時間,不知道什麼才是現實。
“童小姐,你也多勸勸季書記,工作不要太拼命了,我真怕他……”顧馥梅低下頭,嘆了口氣:“唉……”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怕季昀奕過勞死,我也隱隱的,有些擔心。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報警了,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由於東大街地勢較低,中斷被水淹得最厲害,我們坐的卡車只能從西大街這邊繞過去,到達東大街街尾的人民醫院。
冒雨衝上樓,我達到病房的時候,滿身是汗,雨和汗混在一起,又冷又熱。
季昀奕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眸緊閉,手背上還插著留置針頭。
他的臉色很難看,青得發黑。
病房裡有兩個人守著他,我一進去,顧馥梅就把那兩個人叫走了,出去的時候沒忘把門掩上。
“季昀奕!”我趴在床邊,握著他冰涼的手,淚水唰唰的往下落。
他的手好冰好涼,若不是看到他的胸腔在緩慢的起伏,我真的以為他已經……甩甩頭,把這些不好的想法通通甩出去!
“季昀奕,你別睡了,快起來,我來看你了,冒著大風大雨,坐卡車來的,小宇在申曦家裡睡午覺,你放心,雨淋不著他,他現在說不定已經起來了,你要不要聽聽他的聲音,他這幾天還唸叨你不陪他玩,他想你了!”季昀奕冰冷的手在我的掌中開始有了溫度,興許是聽到了我的聲音,他的眼珠在緩緩的轉動,嘴唇,也顫動起來。
看到他有反應,我特別的高興,搖晃他的手,大聲的喊:“季昀奕,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來看你,你可不能不給我面子,這樣睡著是什麼意思,討厭見到我嗎,如果不想見我,那我就走了喲!”
說著說著,我就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緩緩鬆開季昀奕的手,一轉身,他反手將我的手腕兒握緊。
“不……要……走……”沙啞的聲音,好似從遠處傳來,飄渺不真切。
我欣喜的回頭。
季昀奕雙眸半睜,虛弱的看著我。
平日裡比黑曜石還要閃亮的眸子此刻黯淡得沒有任何神采,他真的太累了,身體,已經透支到了極限。
“季昀奕,還算你給面子,不然我真的走了!”我重新坐回到床邊,順手按了呼叫器。
“彥婉……你怎麼……來了……”他的嗓子好像黏到了一起,嘶啞的聲音,聽起來讓我急得喘不過氣。
“你的秘書給我打的電話,說你昏迷之後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故意板著臉,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昏迷就昏迷嘛,喊我名字幹什麼,害我冒著大風大雨,被你秘書拉過來給你請安!”
“對……不……起……”季昀奕失望的看著我,一臉的歉意。
我勾了勾嘴角,輕笑著拍拍他的手:“我和你開玩笑的,你也真是,玩笑都聽不出來嗎?”
季昀奕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虛弱的微笑:“謝謝!”
“別謝我,要謝就謝你的秘書,她很能幹啊,路被水淹了,轎車開不過去,她就找了卡車來接我,如果沒有她,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顧馥梅說的那些誇季昀奕的話,已經大大提高了季昀奕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現在看季昀奕,好像也沒那麼討厭,反而,還讓人很欽佩。
這個時候,護士和醫生進來了,給季昀奕檢查了一番,說是一切正常,叮囑季昀奕好好休息。
“你看你,自己的身體也不愛惜,病倒了躺醫院裡,不能走不能跳,舒。服了吧?”我忍不住責怪了季昀奕幾句,他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我嚴肅的指責他:“你以為自己累倒很光榮嗎?”
季昀奕笑容不減,一字一頓,慢慢悠悠的問:“你是在為我擔心嗎?”
“嗤,我才不擔心你!”我不屑的一扭頭,微揚下巴,傲慢的說:“我是怕你出什麼事,小宇會難過。”
季昀奕問:“那你呢,會不會難過?”
“我才不難過!”我瞪著他:“別自以為是!”
笑容斂去,季昀奕一本正經的問:“彥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