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也是這三樣東西里打在身上最能忍受的。其次擺在中間的是一根鞭子,鞭內絞有軟鐵絲,這樣的質地不用說也知道,一鞭下去鐵定皮開肉綻。而最下面則放著一排小瓶子,瓶中裝著不知名的液體,然而看似最簡單的東西,實則卻是最令人畏懼的。
這瓶子中裝著一種奇特的藥水,叫“銷骨”,沐揚只知道那是尹家背後的一群搞醫藥研究的老頭兒整出的玩意兒,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人,沐揚長這麼大受過很多次家法,而這“銷骨”之毒他卻只用過一回,然而就是這二十四年來的唯一一次,卻讓他記憶深刻,那時的種種痛楚,實在不堪回首,以至於時至今日,他只要一看到那個小瓶子,都會忍不住的顫抖。
尹宇灝的手指緩慢地探入盒中,卻只在那戒尺上稍留片刻,則又慢慢往下移,等觸到鞭子後又停了停,緊接著手指在鞭身上輕輕撫過。
沐揚只感覺自己的心彷彿吊到了喉嚨口,說他不怕那定是假的,怎麼可能不害怕,一旦父親的手繼續往下移,那便意味著他將承受的是那能令人痛不欲生的劇痛,他怕極了,卻又不能因為害怕而將麥洛軒的安危置於不顧,所以他唯有對自己說:“沒事的,熬過去就好。”
所幸的是,尹宇灝的手並沒有繼續往下移,而是將那條鞭子從盒子裡取了出來握在手心,他揚手一揮,在空中甩出一個漂亮的鞭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要聽實話,你到底說不說?”
而沐揚只是筆直地站在那兒,依然是那一句,“我無話可說。”
“很好,機會向來掌握在你自己手上,既然你不想要,那就別怪我殘忍。”說著,他一鞭子甩下,狠狠抽在沐揚的身上,沐揚下意識地伸手一擋,旋即感覺手骨都要被抽裂了似的。
這鞭子本就厲害,兩指寬不說還內絞鐵絲,這一下抽過來,旋即打出一道血痕,單薄的襯衫貼在傷口上,那模樣委實狼狽。
那個時候,逸凌站在樓梯口,看到這一幕心裡也不禁抽搐了一下,想來平時尹沐揚對他的懲罰還真是算輕的了,如果那傢伙真想整治他,這種鞭子才會讓他真正知道害怕吧?
就在逸凌走神間,沐揚又硬生生地捱了好幾鞭,身上的衣服早已殘破不堪,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可縱然如此,他仍是什麼都不肯說。
反是宸飛看著心裡著急得狠,等到又一鞭抽來,沐揚痛得凝眉倒地,宸飛終於看不下去,在一旁求道:“爸,別打了,求你別再打了。”從小到大,在父親動怒的時候是沒有人敢上前說什麼的,雖然尹家兩兄弟在外頭無限風光,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但別人不知道,其實他們最怕的是自己的父親。
眼看著自己的哥哥被打得滿身是血,宸飛只感覺自己就快窒息,他的求情顯然沒起到任何用處,父親依然在狠命地甩著鞭子,好像他正在抽打著的並非自己的兒子。
“哥,你快說了吧!爸,不要再打了,是我,這件事是我乾的,你要打就打我好了!”宸飛尖利地叫道,那嗓音無比刺耳,似乎帶著一整條聲帶一塊兒在顫動。
終於,尹宇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宸飛,“哦?是你?”
“對,是我利用了容念亭,從他口中套出容凱去北京的訊息,然後……”他的話沒能說完,沐揚卻立刻揚聲奪過話鋒,“宸飛你閉嘴。”
費力地撐起身子站好,沐揚毫不畏懼地對上尹宇灝的雙眼,“容凱是我殺的,與宸飛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不過是在和我閒聊時無意中透露了這訊息,卻被我拿來當作了最好的殺人時機。”喘了口氣,彷彿一句話已花掉了他大部分的力氣,頓了會兒,沐揚才復又開口,“所以你有什麼不滿的就只管衝著我來。”
“哥……”宸飛又喚了一聲,卻在沐揚凜冽的目光下將之後要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至此尹宇灝再度開口,依然是冷冰冰的質問口氣,“那就說說看吧,為什麼要殺容凱。”
沐揚沉默,尹宇灝倒也不著急,自顧自地接著啟口,“我記得不久前我在和你通電話的時候就警告過你,讓你少在我背後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看來你是壓根沒把我的話放心上。”
聽著尹宇灝的這番言語,沐揚只覺得心寒,原來,這就是他的父親。冷笑一聲,沐揚語氣不善地問道:“呵!容凱逼我,我為什麼不能殺他?”
“他是你世伯!”伴著尹宇灝的怒吼,沐揚的氣勢卻也毫不示弱,“他不是!”輕嘆了一口氣,沐揚又道:“黑道上哪來的以心換心,爸,沒想到你也這麼天真。”
又一鞭甩下來,狠命地劃過沐揚的頸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