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很冷靜,一直到我拿起筆來給你寫這封信,我依然很冷靜。
你說,如果我去看到的情景跟你說的一樣,那就說明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就再也沒有什麼留戀的,可以帶著小肅去找你。
我知道,你會很好的待我,待小肅也會很好。可我想了一夜,覺得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還有小肅,他會長大,這些事情他早晚都會知道,那麼他會怎麼想?這些事情會影響他對愛情,對家庭的正確理解,會影響他一生的幸福。
而且,我還悲哀的發現,至此時,至此刻,我依然愛著他。
你或許覺得不可思議,或許覺得我的感情太過卑賤。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等價交換,我想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對嗎?
還記得,有那麼幾句話: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我知道,我之於你是那個人。
而他之於我,也是那個人。
對於他,或許那個美麗的女人才是他的那個人。
所以,你不會怪我,而我也不會怪他。
……
嚴振國看到這裡時,忽然反手一拍把信紙拍在桌子上,轉過頭揹著盛帛修和高展雲,淚如潮湧。
盛帛修沉默的坐在那裡喝茶,不看嚴振國也不看高展雲。
高展雲卻終究是坐不下去了,把手裡的茶杯一推,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拉開房間的門匆匆出去。
盛帛修陪著嚴振國坐了一會兒,也拍拍他的肩膀,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了嚴振國一個人,他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又把那封沒看完的信翻過來繼續看。
……
雖然我不會怪他,但我也知道,愛情是會矇蔽人的雙眼的。
我自己倒是沒什麼,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不能陪著他一直到老,他的身邊有人陪伴照顧我倒是能放心些。只是我怕小肅會受到不公的待遇。
是的,之前醫院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我食道里的那個東西是惡性的,醫生說已經開始擴散,手術也沒用了。我差不多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就該離開了。
這塊玉佩原本是一對,我媽媽親手給我的,說是希望我嫁過來之後能夠夫妻和睦,龍鳳合鳴。
現在我把這塊鳳佩交給你,如果將來你知道小肅過的不好的話,就把他接走吧。這是我作為一個母親的託付,如果你拿著這個來接他的話,我想嚴家人是不會為難你的。
如果小肅過得好,那麼請你將來替我把這塊鳳佩給小肅的妻子。
‘龍鳳合鳴’是個美好的願望,讓這個願望傳承下去吧。
展雲,對不起。
人生的路太漫長,不要一個人走。
找一個愛你的人結婚吧,這樣,我在那邊也會為你祝福的。
——19xx年x月x日,瑾玉,字。
……
原來那個時候她患了絕症……
原來她曾那樣深愛著自己……
原來是這樣……
原來!
嚴振國捏著那兩頁信紙,手指如風中樹葉一樣狠狠地顫抖。
他哽咽的喘不過氣來,猛地低下頭去,額頭觸及那兩頁信紙,砰的一下碰到桌面上,疼痛讓他胸口裡的悲傷緩和了一點。然後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低低的哭出聲來。
那天嚴振國一個人在那個房間裡一直坐到酒店打烊,才被服務員請了出來。
嚴振國把那封認真摺疊好的書信放在貼近心臟的位置,右手緊緊地摁在胸口出了酒店。
外邊在下雨,暴雨夾雜著狂風,像是鞭子一樣狠狠地抽打著城市的每個角落。
警衛員一直守在酒店門口不敢進去打擾,忽然間看見他們的將軍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在大雨中漫無目的地走,趕緊的從車裡拿出雨傘跑過來。
“將軍?”警衛員吃驚的看著嚴振國蒼白的臉色,關切的問:“將軍你沒事兒吧?”
“嗯?”嚴振國抬起滿是雨水的臉看著眼前年輕的警衛員,有些恍然。
“將軍,雨下得太大了,快上車吧。”警衛員一邊撐著傘一邊架著嚴振國的胳膊往車上走。
嚴振國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一樣被警衛員扶上車。
第二天一早,嚴將軍的專機離開香港飛往Q市,一路上,寧可總覺得她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