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振東則試著同寧可交談,說些可有可無的話敷衍。
雖然大家嘴上誰都不說,但都知道剛剛的事情還沒了結,嚴家絕對不准許嚴肅在北京被一個連名都排不上的幹部子女給欺負了,說出去都不夠丟人的。
房間門被敲響的時候,邵剛看了一眼嚴振東的臉色。嚴振東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邵剛吩咐旁邊的服務生:“開門去。”
服務生這才敢去開啟房門,把楊穆二人放了進來。
“邵局!”楊愛民進來後滿臉堆笑,跟拜年似的欠了欠身:“真是巧了!想不到您也在。”
邵剛淡淡的笑了一聲:“是挺巧的,這位是?”
穆處長忙上前自我介紹:“邵局長你好,我是穆實。在發改委工作。”
“哦,你好。”邵剛衝著穆實點點頭,“豫西省的書記穆梁你認識嗎?”
穆實忙笑道:“那是我堂哥。”
“哦!這麼說起來倒是熟人。坐吧。”邵剛這也是給自己的下屬一個面子,雖然今晚這頓飯是嚴振東請他這個局長,為的是周密雲的案子,但這位畢竟是衛戍隊的老大,嚴家的背景深厚,他這個局長也不敢太隨便。先把關係理順一下,也算是給嚴振東一個臺階下。
楊穆二人聞言忙道了謝,嚴肅和寧可的下手落座。
“這位……就是嚴大少吧?”楊愛民是來替兒子賠罪的,他知道自己扯得越多錯就越多,還是趕緊的辦正事兒要緊。
“不是。”嚴肅看都不看楊愛民一眼,正忙著替寧可剝蝦仁。
“呃?”楊愛民愣住了,這臺詞不對啊?
嚴肅眼皮一抬賞了楊副局長一道冷冷的餘光,正經八百的提醒:“請叫我嚴上校。”
嚴振東瞪了嚴肅一眼,緊緊地抿住嘴巴——剛剛差點沒噴了。
邵剛呵呵笑著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打圓場:“楊副局,這位是黃海艦隊特戰隊的嚴肅上校。什麼大少不大少的,那是紈絝子弟的叫法,咱們嚴上校最討厭那一套門閥習氣的做派。”
“是,是!”楊愛民從心底裡罵了句髒話,媽的,不知道這些人還有這怪癖,“嚴上校,剛剛在外邊,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瞎胡鬧,衝撞了大少,我替犬子賠罪,真是對不起了。”
“說不上。”嚴肅漫不經心的笑了,“本來我就一土包子,從小在部隊里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土的掉渣,楊二少看了不順眼也是正常的。再說,這皇城根兒裡拼的是爹,楊二少能擠兌到我頭上,也是給我爹幾分面子。”
“上校,您看您這話說的……真是叫我無地自容啊。”這下楊副局長可真是坐不住了。他再孤陋寡聞,嚴振國的大名還是聽過的,拼爹?他哪有那個資格跟嚴將軍拼啊!
嚴振東一直沒說話,他原本想著是嚴肅沒事找事欺負人耍脾氣呢,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再看看這混蛋身上穿的那件洗的掉了色的純棉軍用T恤和看不出什麼牌子來的牛仔褲,再加上他臉右臉頰的一個創可貼和左臂上纏著的白紗布,怎麼看怎麼就是一大街上呃混混,雖然長得好,但……
哎!這小混蛋又扮豬吃老虎。給他當叔,真特麼不省心啊。
嚴肅搖了搖頭,依然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全身的鋒芒都收斂,緊張的盯著他身邊那個姑娘的臉色,低聲問:“味道怎麼樣?”
“不錯。”寧可微笑著點點頭。
“喝口果汁。”嚴上校看寧可擦了擦嘴角,忙狗腿的把果汁杯遞到嘴邊。
“我自己來就好了,你身上有傷……”寧可悄悄地瞪了嚴肅一眼,心裡暗罵你個混蛋那演戲演上癮了啊?
嚴肅看寧可喝果汁,又趕緊的把她面前的那碗魚翅端起來吹了吹,嚐了嚐溫度遞過去:“那不行,你這幾天太辛苦了。把我照顧好了,你又生病了,這可不行。”
寧可看了一眼鮑汁瓜茸魚翅羹,搖了搖頭:“我不吃這個。”
“為毛啊?挺好吃的啊。”嚴肅嚐了一口,又遞過去。
“其實這東西本身沒什麼味道又沒什麼營養,吃它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一點虛榮心而已。說心裡話,吃這個還不如去吃點青菜更好些。”
“嘖!”嚴肅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把那碗翅羹放下,轉頭鄭重的問嚴振東:“三叔,這菜誰點的啊?”
嚴振東搖搖頭,他這會兒臉上的肌肉都抽的發酸了,想有點表情都難。
“寧董真是菩薩心腸。”邵剛心裡也罵開了娘,這倆活寶,真他媽能找茬,老子點個魚翅羹也他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