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算了吧。”小武伸手攔下他,“薩克達大人只是叫我們看著她,沒說打她。”
那何叔重重哼了一聲,終是收回了手。
小武將我抱回床上,我手心中已藏了兩片茶碗的碎片,暗中小心地割著手上的繩索。
“二位爺,奴婢給你們唱首歌吧。”為免他們發現我的小動作,我繼續找話說。
這次那何叔倒沒反對,小武更是很好奇地看著我。我隨便找了一首歌,一邊唱一邊割繩索,唱完後他們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又繼續唱,這樣唱了一首又一首,感覺手腕上一鬆,那粗麻繩終於被割斷了。我心中一喜,也不再聒噪了,靜靜等機會。
總算上天待我不薄,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了叩門聲,似有人來,何叔去開門,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竟出門去了,這真是天賜良機。
我趕緊抓住機會,笑道:“武爺,奴婢坐久了好難受,想起來站一會兒。”
他點了點頭,我下了床,雙腳並著跳到了牆邊,裝作沒站穩要摔倒,他果然上前扶我,我滿眼驚恐地看著他身後,“何叔,你怎麼……”
他回頭看去,我飛快地掙脫手上已鬆開的繩索,抓起身邊臺架上的花瓶向他頭上砸去,他轉過身,搖晃了兩下,眼神迷濛地看著我,一絲血順著臉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打暈你。”我連聲道歉。對這個人,我還是很內疚的,我也只是在利用他的心善而已,生死關頭,還是我自己性命最重要。
他按著頭,忽然低聲開口,“出了院落……往西穿過一條長廊,就是演武場……”然後便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我驀然呆住了,他竟然放我走?此時也顧不得多想,飛快地解開腳上的繩索。門外已有腳步聲響起,我抄起臺架邊上的矮凳,隱身門後面。
何叔走了進來,好像愣了一下呆站原地未動,我自他背後衝上去,舉起矮凳向他頭上重重砸去,對這個人我就沒想什麼手下留情了,他直直地向前倒下。
我衝到牆角,替那女孩鬆了綁,她滿臉震驚地看著我,我急促地道:“把他們衣帽脫下來穿在外面。”
“啊?”她愣了愣,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我也顧不得與她多說,將那何叔的外衣扒了下來穿在身上,戴好帽子。她終於回過神,學我那樣,穿上小武的衣服,我拉起她走出屋子。
此時是在一間小院裡,一間一間的屋子緊挨著,想是那些士兵休息的地方,院中有人談笑,有人切磋武藝,我不敢到處看,埋著頭走出院門,順著左側的長廊往前走去,迎面走來兩個和我們相同裝束的人,我一顆心緊張得跳到了嗓子眼,用力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但那女孩卻似極為害怕,拉著我的手不停地抖。
長廊只容兩人並肩,我在距那兩人兩米處停了下來,側身而立,讓他們先走。那兩人本沒在意,已經從我面前走過,但與我一起的女孩卻太緊張,伸手去遮擋自己的臉,反而惹起了一人注意,轉回頭仔細看起我們,“咦?面生得很。住這院子的?”
我心念一閃,這院落看上去也就幾十間房舍,肯定住不下整個驍騎營的人,必還有其他住處,當下定了定神,沉了聲音道:“不是,我們過來串門兒。”
“串門兒?”那人緊盯著我,敏銳的目光在我面上掃來掃去,“找誰?”
“何叔。”我定定看向他的眼睛,從容回答。何叔那麼有潔癖的一個人,在眾人之中定是很出名的。
“管那麼多幹嘛?”他身邊一人催促道,“走了,我還等著贏錢。”
那人也沒再起疑,轉身走了,我長長吐出口氣,帽子下全是冷汗。這一路再沒什麼驚險地走到了演武場。空地上人還很多,但沒再整齊地操練,而是一堆一堆分散著,有的打拳,有的舞棍。
只要穿過演武場,就臨近大營門口了。
終於要脫離虎口了,我抑制不了興奮,向大營門口看去。遠遠的,只一眼,我卻激動得淚溼眼眶。那棗紅駿馬上的白色身影,不是胤禩是誰?那黑色駿馬上的青色人影,不是胤禎是誰?他們來了,他們都來了。
在他們面前,似乎是抓我來的其中一人,也騎在一頭高頭大馬上,與他們說著什麼。
我只要沒什麼差錯地穿過演武場,就可以到他們面前,就可以得救了。
離大營門口最近的一幫人在練習槍法,我去旁邊的武器架上取了長槍,從容地往營門口走去,誰也沒來注意我。雖然很遠,但在一點一點靠近了。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