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我一眼,目中帶著一絲陰森的寒意,“你就是說有人拉幫結派,顛倒是非了?”
我心中冷笑,得月有沒有拉幫結派她還心中沒數麼?只是礙於榮妃的面子,她二人畢竟表面還要做到友好,但她心中只怕還想借得月出事來打壓榮妃。想讓我說出口,我也沒那麼傻去淌渾水,當下一臉堅決地道:“芷陌不曾害人,隱瞞受傷一事也只為自保,請娘娘明鑑。”
她當然也不會天真地期望我會供出得月,聽我那樣答非所問地說了,也不再糾纏此事,而是進入下一個問題,“得月臉被抓傷又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問題要答好還真是困難,我受傷的事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得月受傷的實情,她卻未必查得明白,內務府調查之時,櫻秀一定一五一十供出了得月所有的事,但得月必定是反咬一口,會說是櫻秀用假的百花膏害我想陷她於不義,本是口說無憑的事,因為有榮妃這個後臺,所以最後趕走了櫻秀,得月無事,現在櫻秀走了,死無對證,而且我也犯不著得罪榮妃,當下微微笑道:“得月與櫻秀二人不和,大打出手,所以被抓傷了臉。”我知她接下來就要問她二人因何不和了,我要是將整件事撇得和我毫無關係她必定也不會相信,而且我本也不是要扮演一個忍氣吞聲的角色,不待她問,我乾脆說道:“她二人之所以不和,倒也多少與芷陌有一些關係。當日芷陌受傷,據說是櫻秀想用假的百花膏害芷陌,被得月知道了,她以為櫻秀是想借此陷害她,所以就去質問櫻秀,二人爭吵之下打了起來。”
這個回答不是她想聽到的,但我也只能這麼說,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聲音比之前更清冷了,“那百花膏究竟是真是假?”
我暗歎口氣,恭聲答道:“芷陌並未用過,所以不知真假。”
“何人送來?”她眼中忽然閃現一道冷厲的光芒,“你為何不用?”
我看著她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暗暗心驚,難道我判斷錯了?難道得月在內務府有另外的供詞?但她也必定不會供認指使櫻秀用假的百花膏害我吧,只要她不認,那也是無憑無據的事,大貴妃這是想唬我呢。明白了這一點,我就更加咬定這只是一場誤會,小心答道:“藥是秋丹送來,芷陌從小疑心病就重,對任何人都不放心,所以才沒用,芷陌並不知道藥有問題,還是後來傳出得月、櫻秀二人鬧翻一事,才知道的。”秋丹雖然對我不義,但我也不想背後捅她刀子,能掩蓋還是掩蓋過去算了。
但她的神色卻更加冷厲,“秋丹一向與你親厚,你也是為她解圍才弄傷了手,但她送藥你卻信不過她,因為你根本就知道她是得月的人,是得月讓櫻秀在藥中做手腳,你假意裝作不知,卻找人離間她二人,時機成熟,你再讓得月看到你已經完全恢復的手,讓她確信櫻秀陽奉陰違背叛她,最後才兩敗俱傷,是不是?”
我心裡又驚又贊,這個貴妃娘娘,只從櫻秀片面之詞中就看到了事情的全部,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雖非明智之舉,但我還是隻有抵死不認了,我淡淡一笑道:“這只是娘娘您的猜想。”這不算真的否認,我本就是要讓她明白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但是這種要落人把柄的話,我也不會親口承認。言下之意,你猜對了也奈何不了我。
“果然是深藏不露,還能全身而退。”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什麼表情,我還以為這一關已經過去了,但她忽然一拍桌子,厲聲道,“你真以為能全身而退麼?”
她前後反差極大的舉動,別說是我嚇了一跳,在她旁邊服侍的小宮女也嚇了一跳,我見她動作雖然誇張,聲音也極其冷厲,但眼中卻並無噬人的火光,略微定了定神,猜不透她是怎麼回事,只好裝作惶恐的樣子,慌忙跪下了道:“娘娘息怒,芷陌絕無冒犯娘娘之意。”
她只是“哼”了一聲,也並不叫我起來。我抬頭無意一瞥,便看到對岸的竹林中走出一條人影,似乎是胤禎,正向著我們這條迴廊走來。他該不會是以為我有什麼危險,要來救我吧?說什麼也不能將他牽連進來,我這下才真的慌了,腦子裡拼命想著討好貴妃娘娘的招。但是她不會真的是想利用我來對付得月,藉此打擊榮妃吧?這樣我就真的只是個犧牲品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能稱她心意的事,只好陪笑道:“娘娘如此抬愛,芷陌還不識抬舉,實在是一時糊塗,懇請娘娘再給芷陌一次機會。”
“機會?”她冷冷看了我一眼,又望向別處,“你已經爭取到機會了,本宮可不會為了打賞一些小東西親自走這一趟,只可惜你卻沒有把握好自己的機會,方才你的作答,已是很明顯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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