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欄生鏽得很厲害,雖然這裡地勢高不會太過潮溼。但地勢再高,也不是通向天堂的路。
安妮一直沒有醒過來,在來塔樓之前,奧斯卡就找過好幾個醫師給她檢查過,也吃了藥,醫師說按理應該醒了的,藥下得也很重,但彷彿一點效果都沒有,這就有點奇怪了。
奧斯卡沒時間讓他們仔細給安妮檢查,很快他們就被帶到了這裡。
安妮高燒不退,呼吸不穩,還會夢囈。奧斯卡聽了一會兒,還是聽不真切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便放棄了。
在囚室裡自然沒有外面那麼好的條件,艾倫能放奧斯卡一起進來已經夠寬宏了,別的東西自是不會更多供給的。
整整一天,天上都佈滿了黑壓壓的雲,白晝就如晨昏。
到了晚上,那該下的雨依然沒下,空中沒有一丁點兒的風,整個城市若非有市民來回走動,就如同靜止了一般。
隨之而來的,是黑暗,壓抑,還有從內心升起的浮躁。
奧斯卡脫了身上上好的貂皮披肩,拉開被子,躺到安妮身邊,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裡。她睡得很不安穩,像在夢裡經歷了很多事,而且都是壞事。
奧斯卡親了下她的額頭,閉上眼。
天亮的時候,起風了。
很大的風,刮過已經鐵鏽的視窗,發出呼嘯的聲響。
奧斯卡睜開眼睛,拉了拉毯子,將安妮裹緊。
“安妮。”他輕輕喚她。
她依然沒醒,燒也沒退。
奧斯卡嘆了口氣,抱著她,目光遊離在那扇生鏽的鐵窗上。
已經到了天亮十分,天色混沌成一片,不見清明。大風從窗前呼嘯而過,像是暴雨要來臨。
按說,這已經不是暴雨會來臨的季節了。
暴雨是沒來,但奧斯卡隱約聽見了狂風中夾雜的一些混亂的呼叫聲。
他唇角微微向上一扯,來了麼?比他想到還要快。
他又閉上眼睛擁著安妮小寐了一會,沒過多久,就聽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然後背後的鐵門哐啷哐啷直響。
奧斯卡睜開眼睛,看向來人,漫不經心說了一句:“殿下,好久不見。”
朱利安穿著簡單利索,只腰間配了把長劍。他雖急步跑上來,倒是氣都沒見多喘一下,似笑非笑的臉,依然眉目清明,風神俊朗,絲毫沒有一點狼狽的樣子。若非眼神裡露出的那一點疲憊,還真讓人以為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要真都沒發生,他怎麼可能達到這座塔樓?
雖然不知道他何以安全進城,但這一天來,對他而言必然漫長。
朱利安腳步頓了下,向草垛堆成的床榻走來。
奧斯卡淡淡地看著他,抱著安妮的手非但沒鬆開,反而還緊了緊。
朱利安站到床前,笑了,伸出手,看著他。
奧斯卡長長地嘆一口氣,這才鬆手,讓朱利安接過。
“還在發燒?”朱利安擰了擰眉。
“嗯,藥也吃了,就是一直沒醒過來。”奧斯卡跟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拿起他脫下的貂皮披肩,蓋在安妮身上。(文*人-書-屋-W-R-S-H-U)
朱利安未再說話,抱著安妮向塔樓下走去。
這是一段很長的路,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一串串迴盪在塔樓裡。一直到底樓,見到了出口的時候,朱利安才低聲說了句:“謝謝。”
奧斯卡愣了一下,笑了,他的笑容燦爛得彷彿是這陰霾的天氣裡唯一絢爛的色彩。垂下那黃玉晶亮的眸子,再次抬起的時候,奧斯卡淡漠說道:“不用謝,我不是為了你。”
朱利安不知是否聽到了他這句話,只是抱著安妮走上守在門口的馬車。
那馬車奧斯卡認識,豪華的雕金團花圖案,那是凱瑟琳皇后陛下的座駕。
奧斯卡微微鬆了口氣,凝重地轉過身,這暴雨欲來風滿樓,飛沙走石打在臉上,到也有些疼。
深秋了,開始冷了。
艾倫的反應多少出乎奧斯卡的預料。
他只是晃著酒杯,笑得一派和諧,對他說:“奧斯卡,你背叛了我。”
是的,他背叛了。
儘管朱利安聯絡的是他在聖騎士兵團的老部下,聯絡的是凱瑟琳皇后陛下,可是如果沒有奧斯卡提供艾倫的兵力部署圖,朱利安不可能在那麼短時間內就強行進到暴風城裡。
就算朱利安進了暴風城,如果艾倫手裡還有安妮,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