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吃嗎?”國王不悅,“這道菜名叫“釀魚”也算我們松原國的傳統菜之一,可謂家喻戶曉!您大概是吃不慣吧?”
“釀魚我們那兒也有,佐料跟這個也差不多,但……這菜怎麼那麼鹹呀?”大使不服。
“鹹?”國王一怔,連忙也嘗一口,臉色立刻難看之極,反駁的話兒再也說不出來。
“鹹?”王后和大臣們也跟著動了筷子,神情也頓時變得十分難堪。
的確是做鹹了!
奚培暗自微笑。但這笑,並不是嘲笑,而一種會心的笑。
奶奶的廚藝天下無敵,但她做的釀魚可能除了他和爺爺之外,不會再有第三個人說好吃。因為,她是按著他倆的口味做的--這對口味濃重的祖孫!
所以,奚培曾承認自己是怪胎,天底下,只吃得慣奶奶做的菜。
嗜鹹的他,本來就與眾不同!
可奇怪的是……這位美釋公主怎麼會了解他的口味?
彷佛有一樁懸案在奚培腦中盤旋不去,讓他頓時心事重重。
“魚肉本來就是要做得清淡一些才能體現其鮮美,無論是煎是炸是蒸是煮,總不能鹹得讓人不能入口呀!”蘇黎爾大使慷慨呈辭,貴國公主的手藝實在不能令人信服,國王陛下,我看那架戰鬥機您是輸定了!”
“只不過一道菜而已,怎麼可以過早下結論呢?”國王硬撐著面子,“請大使閣下品嚐完所有的菜再說吧。”
“沒有別的菜了。”一直在旁邊低頭笑的靜王妃代答。
“什麼?!”國王愕然,“妳在說什麼?!”
“公主殿下只做了這一道菜。”
“這孩子莫非瘋了?”國王不由得勃然大怒,“堂堂國宴,怎麼可以只有這一道菜?叫她出來!”
“父王,我早就在這兒了--”端著果盤的一名“侍女”從燈光黯淡處走入明亮,揭下面紗,微微一笑。
“妳……妳為什麼只做了一道菜?”國王質問。
“我是為了招待我的朋友,他只吃這一道菜就夠了!”
“那我和妳母后呢?大使閣下呢?還有這滿堂的賓客呢?”
“自然有宮廷御廚做別的好菜,不用我操心。”美釋轉動著調皮的大眼睛。
“妳……”國王氣得渾身發抖,“身為公主,應該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怎麼可以這麼任性?”
“那麼父王您的責任呢?您和蘇黎爾大使閣下打賭,是你們之間的事,為什麼要把我扯進去?”美釋故作天真地歪著頭。
“妳把菜煮得這麼鹹,妳的朋友會喜歡吃?”國王險些把手中的杯子砸到女兒的臉上。
“那就要問問他了。”
美釋不慌不亂,走至奚培面前,凝視他的眼睛。
“奚先生,這道“秀外慧中”我做得如何?”先前高揚的嗓音忽然壓低,意味深長地問。
奚培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
剛才,聽見她的聲音,他的心已經是一陣悸動,只把原因歸於自己這些日子過於思念“美美”,所以無論聽到任何妙齡少女的嗓音都能聯想。
看到她的背影,他也只能壓下那股熟悉的感覺,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怎麼可能呢?一個公主和一個孤女……天壤之別的身分地位,想象力再豐富的人也不會把她們聯想在一起。
但這瞬間,她的面龐實實在在呈現在他眼中,讓他再也無法否認了。
一切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這位神奇的公主知道他的口味?為什麼那個叫做美美的女孩子,忽然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又忽然消失。
他曾以為,他們的相識是上天安排的一場偶遇,沒想到,卻是她精心策畫的一場陰謀。
“奚先生大概不好意思回答公主殿下的問題吧?”一旁的蘇黎爾大使冷嘲熱諷,“如果是我,為了顧及殿下您的面子,可能也難以啟齒!”
“大使閣下覺得我做的釀魚很難吃?”美釋倒從容一笑。
“不止我這樣認為,殿下您瞧瞧這滿堂賓客的表情,呵呵,或許大家都跟我看法一致。”
“即使大家都覺得難吃,那也沒什麼稀奇的。”美釋不以為然,“因為這些菜本來就不是為你們做的!”
“哈,真是奇聞!”大使笑起來,“難道,奚先生倒會覺得好吃?”
“所謂花各入眼,眾口難調。”
“眾口再難調,這天底下的口味總有一把平衡的尺吧?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