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自己。對一個人,因為太偏執太喜歡,於是忘記了自己的存在,那種想要得到的期盼而又得不到的絕望,我明白。我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我希望在你身上能夠圓滿實現,這不是同情,不是退讓,更不是憐憫,而是,我懂得。我懂得你全部的心情。”只是萱,我卻因此,一不小心,在意了你所在意。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她輕輕搖首,“我只希望,曾經給你的祝福能生效。”
“是啊,你祝福我過我,真心真意的祝福過我,可是那份幸福,它終究不屬於我。”
“萱——”對太多的人,太對的事,最終她只剩下無言。
單萱再對她笑了笑,微微偏首,目光落在房間床頭的向日葵,“你很喜歡向日葵。”
“嗯。”
“我曾經聽過一個關於向日葵的神話故事,你要聽嗎?”
“好。”
“其實關於向日葵的故事版本很多,而我記憶中,卻只存得下這一個。”
“傳說,在古老的希臘神話裡,有一位水澤仙女,她的名字叫克麗泰,她一直過著一個人的生活,無煩無惱,自在逍遙。有一年,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她與平常一樣,路過那片她每天都經過的森林,也許那天的時間和往日不一樣吧,是早了點,還是晚了些,她已經不記得了。”
“而就在那天,在那個樹林間,她遇見了來此狩獵的太陽神阿波羅,不知早不知晚的時間成了恰好,只是遠遠看了阿波羅一眼,她就已深深地為這位俊美的神所著迷,並瘋狂愛上了他,但高高在上的阿波羅卻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就走了。”
“克麗泰熱切地盼望有一天阿波羅能再出現,再一次出現在一個恰好的時間裡,看到一直默默關注他的自己,對她說說話,甚至期盼他與自己發生美好的愛情。可是,除了那一次,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此後她再也沒有遇見過阿波羅。於是她只能每天仰望天空,凝視阿波羅駕著金碧輝煌的日車從空際劃過,她目不轉睛地追隨著阿波羅的蹤跡,直到他下山。每天,每天,她就這樣呆坐著,仰視著,頭髮散亂,面容憔悴,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陽,她完全忘了自己,更看不到其他的人或神。”
“後來,眾神憐憫她,把她變成一大朵金黃色的向日葵。從此以後,她的臉兒就是花盤,永遠向著太陽,每日追隨著太陽神,向他訴說她永世不變的痴戀。”
“向日葵,我記得是俄羅斯的國花吧,人人都道它是希望,光明向上的象徵,其實卻沒人真正讀懂她內心的絕望。向日葵,只不過代表那永遠得不到的愛,她有多燦爛,就有多絕望。這樣的絕望,你的體會並不比我來得淺,所以你放棄,早早的放棄了,而我,在下過地獄之後,也選擇放棄,就把自己和餘生,完完全全交給另一個人,說不定,能像你一樣,絕處逢生,收穫到意想不到的美好。”
她震憾於單萱訴說故事時的悽美,卻知已無須再多言語,她們是朋友啊,一直都是朋友,“萱,我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朋友,你會幸福的。”
“這是你新的祝福嗎?這一次,我也跟你一樣,希望它生效。”
“一定會的。”
“你跟易彬一起種下的向日葵,已經收成了,他把那些種子收藏起來,說要等到明年再種下,到那個時候,你會跟他一起種吧?”
“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那也是你們的故事了。月底之前,我會離開。”
“萱——”
“放心,我不是一個人。”她站了起來,對她微著笑,“向子紗,謝謝你。再見。”
離開的前一天,單萱約見易彬。
各自眼前,是一杯清澈的水。她先舉起杯,“易彬,一杯清水,當茶作酒,敬你,以及我愛過你的那段生命,因為在你心底,你的記憶裡,我們的關係,比一杯水,還要淡還要清。”她含笑看著他,一飲而盡。
“萱,”他不知能說什麼,“一定要走嗎?”她匆匆申請調職,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你希望我留下嗎?”
易彬默然。
“我來,是因為你;我離開,卻不僅僅是為你。”明白他的沉默,即使已經說放棄,卻還是笑出了淡淡苦意,“在離開之前,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是朋友的那個程度。”
她走到他面前,這一次他主動攬住她。
“彬,謝謝你不愛我,讓我用那麼幹淨的身體,那麼絕望殘破的一顆心,去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愛,得到那個人一輩子的承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