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一個人的生死。他若是回不來,我情願生靈塗炭,天下蒼生都給他陪葬!”
南宮碧雲愣了一下,喃喃地問,“我昏迷了多少天了?”
裴凌南轉過身去,語氣漸漸低沉,“十天。”
“難道他們得逞了?我聽他說,要用火藥……”
裴凌南奔出房門,再也不想聽南宮碧雲後面未說出口的話。越香凌走的時候,沈括走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把每天滋生出來的擔心,害怕,都強壓在心底,如今壓了厚厚的一層,終於因為南宮碧雲的話而反彈起來,滿滿地堵住了她的心。她不敢去想那個結果,甚至從來不敢試問自己,會怎樣。
她跑到老宅的門口,趴在老舊的圍牆上哭泣。她想要偽裝,可是她很脆弱。
“滴噠”“嘀噠”有馬蹄聲從路的盡頭傳來。
好像佛祖慈悲的嘆息。
裴凌南猛地扭過頭去,看見了一支人數不少的商隊。她沒有看到趙顯,心中湧起了巨大的失望,正欲側過頭去。馬隊走近了,幾匹馬拉著一輛板車,一個人正從板車裡探出頭來,不經意間,就與她四目相對。
她一愣,而後拔足狂奔,衝到板車邊,幾乎是撲到了他的身上,而後像十六七歲時一樣,嚎啕大哭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不解地看著趙顯,趙顯指了指懷中的裴凌南,羞澀地笑笑,“我妻子。”
眾人會意,微笑地看著他們倆,樂見好戲。
“凌南?”他雖然也想好好地抱著她,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似乎……?
“嗚嗚嗚嗚……”
他的心柔軟,揉著她的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趙顯抬頭,抱歉地對周圍的人,“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各位的大恩大德,趙某沒齒難忘。”他抱拳向四周,四周的人笑著回禮,然後他就把裴凌南從板車上抱了下來,目送商隊遠去。
他看看街的這邊,沒有人,再看看那邊,還是沒有人,這下放心了。
他把裴凌南放在地上,而後不由分說地低下頭去吻她。
他好幾天沒有洗澡,也沒有刮鬍子,下巴上全部都是刺人的鬍渣,嘴裡還有股怪味道。裴凌南卻伸手勾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好靠得他更近,抱得他更緊。她滿心的期待,滿心的思念,滿心的擔憂,滿心的歡喜都灌入他的嘴裡。這甜蜜,他快有些招架不住了。
直到身後飄蕩著一個買菜經過的老婆婆,狐疑地圍著他們轉了兩圈,趙顯才拍著凌南的後背,想放開她,可是裴凌南才不管。
他無計可施,衝老婆婆眨了眨眼睛,老婆婆卻很嚴肅地看著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幾個大字,當街親吻,有傷風化!
他只得伸手撓了裴凌南一下,裴凌南終於放開他。
老婆婆這才哼了一聲,走了。
“流光……”裴凌南摸著他的臉,每摸一下,眼淚就流一行。
“我在這裡。傻丫頭,你別哭了。”趙顯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
“謝謝你!”她把臉深埋進他的懷裡,在他髒兮兮的身上蹭了又蹭,蹭了又蹭,直到雙頰都發紅生疼。她又哭又笑,像個瘋婆子,甚至都沒有任何心情問他是怎麼脫險的,別的人在哪裡,又是怎麼來姑蘇的,這麼多天經歷了什麼。她只要這個結果,有這個結果,她就心滿意足了。
趙顯擁著她往老宅裡面走,先是玉翩阡手裡的盆掉落在地上,而後是楚荊河和秦書遙目瞪口呆,最後是裴大裴二呆在原地,宅子裡的人全都靜止了。而後趙顯笑了一下,他們全都擁了過來。
“爹!”裴大和裴二從沒有這麼沒出息的哭過,他們的鼻涕眼淚全蹭在趙顯髒兮兮滿是汙泥的褲子上。趙顯低頭分別親吻他們,心裡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嘴上卻說,“能再見到你們,真好。”
玉翩阡高興完,問了個重點,“小越和沈將軍他們呢?”
眾人的心都沉了一下,趙顯說,“當時太亂,他們還用了火藥,出現的各路人馬又太多,所以我們就被衝散了。不過,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他們每個人的煙花都放上了天空。行動之前我們就約好了,哪怕分開也沒關係,放了煙花報平安之後,就各自想辦法到姑蘇來會合,不用再冒險去找大家。”
眾人聽了之後,臉上皆是一振。這樣聽起來,大家都平安,真是太好了。
秦書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