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盡數被掏空了,挖光了。她聽不到一絲一毫的動靜,兩眼一黑,暈倒在他身上。
**
喬雅醒來時,眼前一片純白,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縈繞鼻腔。恢復意識的她“騰””一下掀開被角,拔掉輸液管,掙扎起身。
窗前佇立的偉岸身影轉過來,按住她瘦削的肩膀,“醫生讓你好好休息,別亂動。”
喬雅置若罔聞,急聲問:“易澤怎麼樣了?”
辰坤捋了捋她凌亂的劉海,語帶安撫,“他沒大礙,除了腦震盪,都是外傷。”
她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拂開辰坤的大手,跳下病床,“他在哪間病房?我要去看看他。”
他婉言阻止,“醫生剛給他注射了鎮定藥物,他還在昏迷,晚一點我陪你去看他。”
“不,我想見他,”喬雅嚅動嘴角,“如果不是他,你可能看不到我了……”千鈞一髮的瞬間,易澤用生命保護她。
辰坤拗不過她,攙扶她虛弱的身板走向外科病房。醫院的長廊靜謐無聲,唯獨迴盪喬雅窸窣的腳步聲,散亂、突兀。
“我沒告訴你爸媽車禍的事情,怕他們擔心。醫生說你只是受了驚嚇,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辰坤打破沉默,輕聲說道。
她恍惚的點點頭,娟秀的細眉攏向眉心,藏著化不開的心事。酒店房門外瞥見的畫面與易澤滿面鮮血的俊顏交錯,織成一張密密匝匝的大網,纏繞她的神志。喬雅心亂如麻,不由加快步伐,迫切渴望見到他。
“到了,這間。”辰坤指了指身側淺綠色的病房大門。
喬雅急赤白臉推開房門,伸出的手臂須臾僵滯,無力垂下。她的唇角勾起苦笑,易澤的病床前坐著一抹窈窕的倩影。
女孩轉過頭,俏麗的臉頰瀰漫憂慮,“澤哥還沒醒。”淡淡的嗓音,透著生疏。
易澤的睡顏安穩,微凸的顴骨結起暗紅色的血痂,光潔的額頭纏著繃帶,滲出點點血漬。韻靈手裡拿著一塊紗布,正幫他擦試臉上的血汙。
喬雅的步履躑躅,她沒有上前,視線轉向韻靈,“你出來一下,”她推了推辰坤,“你先走吧,我有話問她。”
兩人走出病房,喬雅逼視她的美眸,言簡意賅,“你們做了?”
韻靈微怔,忽而扯出古怪的笑意,“你不關心他的死活,只關心我們有沒有發生關係?”她的口吻轉重,“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你不心疼嗎?!把他逼成這樣,你終於滿意了,對吧?!”犀利的責難,往日親如姐妹的情份蕩然無存。
她在乎他的生死,亦在乎他的忠誠。喬雅的背脊抵上冰冷的牆壁,她用盡所有力氣顫聲發問:“回答我,你們到底做了沒有?!”
韻靈避開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悠悠吐出兩個字:“做了。”
喬雅的眸子倏地黯淡,深棕色的瞳仁流轉絲絲絕望與悽然。她小腿一軟,險些站不穩。倒吸一口冷氣,她艱澀的挺直腰板,“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朋友。”生硬的言辭,桀傲的轉身,僅存的冷靜支撐她沒有失態。
韻靈彌望那道清秀且寂寥的背影,跌坐在大理石地面上,兩行清淚滑落,她捫心自問:“小雅姐,我錯了嗎?澤哥是愛你的,他甚至不惜為你賠上性命,可你為什麼對他如此狠心?你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嗎?”
蹭回自己的病房,喬雅撲進辰坤的胸膛,失聲嗚咽。鎮靜與堅強都是狗屁,什麼家產、報仇她通通不在乎,她只想與易澤在一起,牽著他的手走下去……可終究不可能了,是嗎?
她的手指寸寸收緊,骨節泛白,很快將他的襯衫揪出死褶,“他們上床了……”語無倫次的悲鳴透著心碎的蒼涼,“他為什麼要救我?我寧願昏迷不醒的人是我……”
辰坤澄亮的星眸閃過痛色,輕拍她顫抖的後背,“你準備和他離婚,是真的?”
“本來不是,可……現在變成真的了。”喬雅泣不成聲。
他輕柔地抹去她的淚痕,淡然問道:“你愛他嗎?你離得開他嗎?”
喬雅抿了抿乾涸的櫻唇,愛太沉重,已說不出口。全部的情緒都化為滾燙的淚水,洶湧肆……一位奮不顧身為她擋在車輪前的男人,她如何可能不愛?但是,究竟多麼刻骨銘心的愛才能彌合瑕疵,包容背叛?
辰坤的表情愈加痛苦,某個念頭逐漸堅定,也許,他需要與易澤談一談。既然他無法走進喬雅的心,那麼放手吧,為她的幸福放手。
**
喬雅堅決不肯留在醫院,辰坤幫她辦理出院手續。喬茂生夫婦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