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掏出來呢?”
“這個,也是個問題,讓人家掏自已腰包的錢錢,不是件易事,可再難咱們也得辦。這事咱們不討論了,咱還是說找那個關係呀?這總得有個部署吧!你看,找關係,咱們找誰呀?”
田成在旁插言道:“就找我們家那老七吧!他現在是文教局長,總不會不同咱們一條心吧,前些年他對咱們這裡的事不是很關心嗎。閒時我若去,他還老惦記咱們村呢!”
“這個,我認為可以,他本來就是咱們村的人,還是你們田家兄弟,不會不幫咱們,更不會不認你老田的,同一個家族,不會看著你們受窮吧。”東叔打趣道。
“可以是可以,派誰去好呢?這是公事,我看得你村長親自去。你去最合適不過了。”田泥在旁也補了一句。
“我去也行,咱是代表田家屯去的,去總得體面一些吧,得給人家大局長拿一些東西。只要能給咱爭取一些資金,花多錢咱都樂意,你們看我和二狗去咋樣?”
“好啊!”大夥齊聲道。
“要不,帶些玉米棒子。興許他會喜歡。那田大局長,他在縣上的威望可大著哩!粘上他,說不定,這事還真能成呢。”
老枯叔聽的不耐煩了,將煙鍋子在石板上重重的猛敲了幾下。大家都靜了下來,沒人再敢說話,都齊刷刷將目光集中到老枯叔身上。老枯叔清了清嗓子:
“你們呀!太嫩了,現在這社會,當官的可壞的很。要麼不送,要麼得送票票,你們懂嗎?那才起作用呢,送東西,誰敢要呀,你這不是給人家扣受賄的大帽子嗎?我看呢,送禮不成,反丟了這層關係,輕則被人家趕出來,重則還得上法院接受檢察哩。”
東叔和幾個黨員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整個房間的空氣彷彿凝滯了。大家呆呆的傻坐在那兒,東叔顯得更加脆弱了,嘴唇有點發顫,好像雙手就要銬銀鐲子似的。這時唯獨田成比較平靜,滿臉還帶點怒氣:
“老枯叔,你可不能一棒子把人給打死,我們家那老七他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呀!他也是農民的兒子呀!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最清楚不過了,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田泥叔也似乎清醒了過來,都是一家人怎麼能讓別人胡諂呢?也憤憤不平起來:“是呀!老枯叔,這話,你可不能隨便說呀!你家兒子不是也在工商局嗎?不是也是一個副局長嗎?他難道也是這樣嗎?你這也太狹隘了吧!”
東叔慢慢鎮靜下來,將手一擺,大家不在言語:“好了,好了,瞎抬啥槓呀,說正經的,到底咋辦?”
老枯叔清了清喉嚨,乾咳了幾聲,忙補充道:“真對不住了,剛才的話有點過激,你們呀,也別在意。我看就送一些物品吧!也許真成,對咱這田大局長,我覺得他應該會認這事。村長呀!你就和二狗明天去找田大局長吧!”
田成、田泥一看老枯認簧了,便與田煥、桂山、田河紛紛表了態。
事就這樣定下了,可東叔這一晚上怎麼也合不著眼,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他總覺得心裡沒譜。睡在身旁的桂氏倒納悶了:“老田呀!不就是去縣上爭取資金嗎?你慌啥呀?”
“孩他娘,我現在尋思著,要是這事辦不成可咋整哩?”
“該咋整還咋整,又不是給咱家辦事,看把你急的,咱家貓蛋的事你也沒這麼急過,何必呢?睡吧,啊?”
“咋能睡著呢?嗯,你呀,還是先睡吧,讓我在想想。”
“瞧你,讓你早別當這村長,你偏不聽,窮鄉僻壤的,一年就那幾百塊錢,靠你,早把我們娘幾個給餓死了。就這,咱不說了,為了公家的事,你這麼折騰自已划得來嗎?地澆上澆不上關你啥事,你還是省省吧!”
東叔沒有再說話,桂氏見沒人理,也便不再言語,伸了一個懶腰,迷迷糊糊睡著了。東叔聽著旁邊的鼾聲,覺得挺對不起她們的,這幾年可苦了他們了,跟著自己福沒多享,苦卻受了不少呀!
東叔轉過身子瞥向窗外,天空藍湛湛的,月兒透射著晶瑩的光芒,點點星光照亮了整個院舍,一切像是白天一樣真真切切。東叔的心思更加清楚了,他想了好多,自已幹這事也快八年了吧。這些年,村子裡的發展太慢太慢,自已總想為大夥兒辦點好事,辦點實事,可事情總不大順暢。人們還是太窮,大傢伙只能靠地裡的那點收成過活,根本沒尋著第二條路子。去年鄉上年終開總結大會,張鄉長還批評了一回,說動勁不大,缺乏實際效果。現在總不能再讓兼職書記面子上過不去吧。就為這,想安一個水泵,看收成好一點能否給大傢伙添補一點。還沒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