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玉飾賞了下來。
無奈,安如再拜了拜。
送走了來人,一回頭,竟瞧見涵哥兒抱著碧珠的針線筐亂搖,骨碌碌裡面的布頭針線滾的到處都是,丫鬤們都跪著不敢吱聲,碧珠末蕊忙著將繡花針搶先藏起,安如快步上前抱起涵哥兒在屁股上“啪啪”就打了兩下:“臭小子一個轉身就敢翻了天了!”說完猶是後怕,狠心再打幾下非要他記住,“再敢拿別人家東西還要打!聽見沒有!”
不待兒子哭,就將那張皺巴巴的小臉放在自己的臉前面,就那麼一瞪,涵哥兒竟生生忍下滿眼的淚珠子,委屈極了。
其實打得一點也不重。
頂多是重重摸了兩下。
誰知到了晚間,涵哥兒死活也不回房,扒拉著孃親猴兒一般粘在安如懷中。安如只當是兒子喜歡,也就抱著在房間裡講故事說話,直到繁生回來坐到床邊上,那小傢伙什麼都不顧的就往爹爹身上撲去,連哭帶嚎聲嘶力竭,一面嚎一面那小短胳膊指著安如,憤怒的控訴!
繁生到底沒聽懂兒子在說什麼,可看那悲憤的模樣也知道了個大概,只好哭笑不得地哄著兒子在臥室裡打轉轉,時不時偷偷瞟一眼石化一般的安如--也是被氣著了!
這小東西居然能忍到現在,這不成精了!
一直到涵哥兒哭累了,享受到應有安慰待遇,才呼呼地四仰八叉滾在床上坦然睡著。
安如這才咕囔著把下午打了兒子的事兒給說了說,繁生頓時啞然,吃驚地瞧著自己的兒子,這竟是個魔王的主兒!
夜色已晚,再抱涵哥兒回房怕傷了夜風,便三人同睡。
只除了小子傻傻哼哼地睡個飽以外,別的兩人都滿腹心思。
天一明,繁生就要走了,安如強忍著睏意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從後面抱住繁生,面頰貼在他背上道:“你每日都這般,早也忙,晚也忙,見不得我了。”
繁生回身,捧著小女人的臉輕啄了一口,笑道:“這幾日真忙,不要亂想。”
安如也勾著他的脖子咬了一口,裹著被子上床繼續睡了。
過了幾日,打聽的那三位嫂嫂往二夫人那邊做客去,安如才抱著涵哥兒再去大夫人那邊坐了坐,取了新配的藥丸,說了幾句笑話,又將何氏喜歡弄文墨,倒同彈箜篌的小燕兒一處填唱詞講來,尤其是那一日竟將二姐姐唱哭了講來,大夫人感了興趣。
安如便試著唸了幾句:高臺訪謫仙,碧梧三枝疏,別墅圍棋笑闌干,深深飲,明月醉山倒。
大夫人含著最後兩句,唸了數回,亦嘆息,“倒是個可憐的孩子。”
辭了大夫人,沿著幽徑繞著圈散步,末蕊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要為何氏說話。”
安如幽幽嘆息,抱著涵哥兒親著紅撲撲的小臉蛋兒,苦笑道:“我毀了她這一遭,總不能毀了她所有。”
正說著,前面翠峰屏影傳來一陣腳步聲,探路的丫頭忙喝住問誰,那邊拐出一位俊秀少年來,想必料到這邊過來的是女眷,倒不敢造次,拱手垂眸立於道路一側,“非卿失禮了,不知衝撞了哪位嫂嫂,萬望恕罪則個。”
安如亦退後三步,盈盈福了福,瞧見那人面目和善,自然秀麗,十分知禮,心中已經打了不錯的分數,於是笑道:“原來是十爺,妾身有禮了。”
繁生說過,這次三位嫂嫂一位嫡出的十弟,並兩位侄女兒。看來這一回見全了。
於是道:“十爺雅興賞園,妾身不敢打擾。”說著,便引了丫鬤們徐徐退離,從另一條道上去了。
十爺聽見那聲音嬌糯可愛,不由得抬眼悄悄瞅去,卻也只見得美人背影,弱風拂柳一般嫋娜,心中便想,若是她不抱著孩子,定當更好看。想完就笑了,果真是鶯燕之書誤人!隨即所袖由小廝領著,往後面飛雨軒去了。
這邊安如走乏了,歇在一處廊廡下,涵哥兒拉著安如的垂髮玩耍,又扯著脖子想要下地亂折騰。
待末蕊尋了小轎代步,才回瞭如意館。誰想這邊來人早已等得不耐煩,聽見通報,立刻就從外院廳堂上躥出,跑在安如下轎時候跪地請安,“稟三夫人知道,小的是金陵王妃跟前的仕宦,與三夫人請安。”
安如命人請起,聽著聲音果然是宦官一般,教人引到廳堂上問話。
命人將涵哥兒抱進去,又遣人後面同繁生說去,這裡奉上茶,對這人笑道,“上一次胡內相同我說了些話,正是想著哪一日也去請安呢,不想又讓王妃搶了先,真是折殺我這個小輩了。”
小仕宦連忙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