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如狠狠瞪了他一眼,甩開手,卻坐到床沿上,繁生心中一笑,亦跟著坐了過來,瞅著小女人開始脫襪。安如抱著小枕頭就砸了過去,又“嗤”地一笑,“可真是急了不成?”
繁生到底不惱,笑著道:“那老貨究竟同你說什麼了,瞞著我你有甚好處?”
安如也褪了半掉著的白布襪,上床擁著被子笑道:“那說的可多了,一晚上都講不完!”
繁生手揹著頭靠在床欄上,懶散道:“爺就聽一晚上。”
安如笑了,因說道:“我原不想說,你非得逼我。嗯,胡內相先問了安,請了座,同時了些好茶來,讚賞不已,喛--”安如嗔笑了他一眼,“你說要聽一晚上,我可不就慢慢說來?”
繁生無奈,伸手就將小女人拉到自己跟前,額頭相抵,俯壓至床上,“還狡辯?!”
安如嘻嘻笑著,拿手勾著繁生的脖子亦不放開,兩人遂滾入被褥之間,親吻了好一陣子,才喘喘地分開。安如推了一把繁生,嬌紅著臉兒,“就是你小心眼!……王妃呀,給咱們涵哥兒送了兩方戟金的大盒,小孩兒慣用的煙紅柔緞幾匹,福壽康寧字樣的金銀果子兩盒,珀金瀝粉的彩畫壽星撥浪鼓一個,還有些八寶玩意之類……哦,只是裡面竟沒有一樣是給我的!”
繁生捏了小女人的臉蛋,“爺給你。”說著就要上來。
安如才一推,“聽不聽!”
繁生笑了,順勢躺倒在一邊。
安如略略翻起身,撐著身子瞧他道:“胡內相將王妃的話說與我,哪一日得了空也來金陵瞧一瞧她老人家。”說著,抿了嘴笑著,“我就答應了。”
繁生這一聽,立刻就不高興,“我不答應!”
“怎麼。偏你能到處閒逛,我就不能有一兩個疼愛的長輩?”
繁生語塞,想了一陣,才道:“過一陣了我陪你親自過去道謝。”
安如輕輕一笑,平躺了下來,“才對……我可專門等著呢,哪一天你不理我了,哼,我便帶著涵哥兒去,從此再也不理你。”
繁生這一下惱了,欺身就跨坐上來,牢牢壓著小女人,兩眼噴火一般,“你敢!”
安如嘻嘻笑著,“你壓我!”
繁生忽得就被她弄得上下不能,乾乾地壓在她身上,索性剝去那些裙衫,兩人很快糾纏不能罷手,火苗倏地燃燒,熱烈洶湧。
彼時熱潮退去,安如累得睜不開眼,軟軟地躺在他懷中,咕囔著,昏昏欲睡。
留下繁生仍舊渾身精神,明晃晃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次日,老夫人服用靈藥之後,身子漸漸好起,胡內相也告辭,外間送禮問老夫人安好的仍舊絡繹不絕,二夫人同柳氏每日裡盡忙到夜晚方得休息,此時才知大夫人平日裡功夫深厚。
過了幾日,老夫人每日神色大好,便命眾人亦各自回了院子,不讓眾人服侍,只落燈時候請安不免之外,一切隨簡。薛氏再看過西跨院裡養病的三姐兒,默默垂淚離開。
大夫人重新掌權,二夫人好歹休整了兩天才緩過氣來,請了柳氏往自己院子裡說話,安如則抱著涵哥兒親往大夫人那邊睡午覺,一時無事。
直到晚間從老夫人那邊出來,穿過花亭樹陰之時,柳氏看了看二夫人,難以啟口地想了半天,只等安如在一旁都瞧出不妥來,大夫人才略略停了步問道:“可是哪裡不'炫'舒'書'服'網'了?”
柳氏福身笑了笑,“您費心了,我身體壯實著呢。”頓了頓才道:“只是心裡擱著一樁事,實在不曉得如何才好了。”
大夫人笑著搖頭,扶著二夫人的手臂跨過木門檻,“又是來替匯哥兒求情的?你總也慣著他。”
二夫人這一時從松合手中接過琉璃宮燈,親自為大夫人照明腳下的路,笑道:“什麼也瞞不過您,還是我老實來作個壞人罷!”
薛氏耳朵尖,扶著門抬步跟上笑道:“姐姐總是說笑。”
二夫人不以為意,回頭笑嗔了她一眼,轉身對大夫人道:“我今日專程請了柳氏往我那裡吃茶,就是想著怎麼來您這裡討個吉祥,可話到嘴邊才知自己笨,還是直說了。”
安如笑吟吟地從末蕊手中也接過燈盞,自己照著腳下的臺階,又從袖中扯出一方棉帕粘了粘額邊的香汗,慢慢跟在人後面,且看著。
大夫人嘴角微微翹起,含笑繼續不停地走著,因道:“這話說得,好像我不答應你們,竟是做壞的人了。”
柳氏亦笑道:“果真有個壞人呢,真恨的我牙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