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疏不好發作,思琴一如平常,只是兩人心知肚明,思琴離開凝冰居的日子不遠了。
也許是離別在即,思琴夜夜開著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遠處君殤的房間,撫箏嘆息,世間假的東西很多,只是情這字,一旦真了,就假不了。
在羽貅鳴與王約定的半月之期來臨那日,王高高上座,而下面兩排已然站好,左邊羽貅鳴及其黨羽,右邊則是景疏、草千影等。
羽貅鳴鎮定自若的神情著實讓景疏那一邊的臣子們握緊了拳頭直冒冷汗,景疏的臉色冷冷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草千影看看景疏,又看看羽貅鳴,然後,踏前一步,向座上行禮道。
“王。人都已經到齊,可以開始了。”
王點頭,沉吟。
“羽兒,你開始吧。”
“父王。當日在大皇兄府邸皇嫂的陪嫁丫頭你可還記得。”
王皺眉思索。
“恩。現在不是應該在宮中牢獄之中麼。”
“本應是的。”
羽貅鳴冷笑看著景疏,似有嘲諷之意,景疏皺眉,只當不在意。
“當初死在人都外的奶孃的確是兒臣舉薦與大皇兄的,兒臣不能否認與其有聯絡,也沒必要,因為殺害小皇孫的人並不是已經死去,毫無對證的奶孃。”
語畢,全場譁然,開始竊竊私語。
王凝眉,一喝,全場寂靜。
“怎麼回事。說清楚。”
羽貅鳴隨即擊掌兩下,兩個侍衛便從殿外押著當初在大皇子府中的那個陪嫁丫頭到了眾人面前,跪在大殿中央。
景疏很滿意地看著這人的出現,只是一路不動聲色,等著看羽貅鳴被自己所找的這所謂證人反咬一口時怨恨後悔的表情,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難以抑制。
草千影在一邊冷眼看著,似乎從那次刺殺之後,笑容就遠離了他,他有的,永遠只是冷眼旁觀,然後適時的動作。
跪著的丫頭行禮,重重磕頭,然後竟然大膽承認道。
“奴婢該死。為逃罪責,欺君罔上。小皇孫其實是奴婢殺的。”
景疏一怔,未等丫頭繼續說下去,打斷道。
“休得胡言,這可是在王面前,你一而再再而三改變口供,居心何在,還是你根本就是被人收買威脅!”
丫頭沒有去看景疏,又是直直朝著王座上的王重重磕頭,義正言辭道。
“是奴婢乾的。”
堅定非常,卻是讓自己送死的言辭,任誰都會懷疑其中因由。
王凝視丫頭片刻,道。
“你現在既然承認,當初為何又要撒謊,那奶孃也的確是畏罪逃離了人都,這些你都作何解釋。”
王竟然對這丫頭的話起了再聽下去的意思,景疏的眉頭越擰越緊,指甲都掐進肉裡,臉色越見不好,下意識送去朝草千影尋求意見的眼神,可她看到了什麼,草千影什麼時候竟然漸漸遠離右側方向,恭敬站在了羽貅鳴身旁,而他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寒銳利,不似自己認識的任何時刻的草千影這個人。
這說明了什麼,哼,景疏心中苦笑,連怨恨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了,原來到現在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從來都是自己,這是多久開始布地局呢?從草千影登上國丞之位開始?還是草千人擁有了新的夫人開始?亦或是草千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局?
不管怎麼說,草千影既然已經徹底表明立場站回了羽貅鳴那裡,也就是說他已經沒必要待在這裡,獻計引導自己利用思琴,結果到最後只是讓自己走進死局。
汗珠開始細密地在額上滲開,卻不能逃開,就算最後等著的結果明顯易見,也不得不站在這裡聽完最後一句話,直到自己的最終結局來臨為止……
246。下卷 君殤成醉…第四十五章 賞花宴
“把七公主帶下去,關進牢獄,再行發落。”
王凝眉深嘆,看著景疏在侍衛護送下離開大殿的情形,景疏一派眉宇間的無措,巴不得現在就站到右邊去的樣子。看著仍舊跪在中央的那丫頭,道。
“也帶下去。死罪。”
丫頭明顯渾身顫了一下,但卻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重重磕了個頭響頭,任侍衛將自己帶下去也不哭不鬧。
不用第二天,這麼大的事情不出半日便在整個人都傳開,多少都有些添油加醋,但是真實性還毋庸置疑的。
據傳。
被軟禁二皇子仁任羽貅鳴終於在今日將所有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