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低頭鼓搗手機,少頃發了個東西過去給月明樓。月明樓點開一看,是平安去年大熱的一首《我愛你中國》。
“噗!”堂堂月明樓一下子也笑得彎腰靠在牆上,這才穩住身形,否則就笑得滾到地上去了。
嗯,我愛你中國,她是要他這麼大聲地唱給龐家樹和金鐘聽!
雖然是笑謔,可是——月明樓眯起眼睛再去望她——其實她也沒全說錯。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或者說還加上他未來即將要做的事,的確有一部分,就正是這個原因。
月明樓斂了笑容,深深望蘭溪一眼,“嗯,平安,我喜歡這個。杜蘭溪,平安。”
他轉身走了回去——原本是想故意逗她的,向她虛心求教一下什麼叫“艹明”,又什麼是“日韓”,想看她臉紅;或者再告訴她,金鐘他們玩兒日韓文化,其實是自己給自己找罵呢,讓她別擔心——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他知道她會如他所期地臉紅,他知道他想看她臉紅已經想到發瘋——可是臉紅之後呢?她豈不是更難過,更要面對現實?
於是他放棄。
平安,平靜即安。只要她的心情平靜,她就安好了。
。
蘭溪盯著月明樓的背影沒入他自己的辦公室門內去,才深吸口氣拍拍臉頰走進丁雨的辦公室去。丁雨方才電話給她,說是尹若打電話來辭職,但是要多加一個月的薪水。
蘭溪思忖著,丁雨的目光則帶了點尖銳落在蘭溪面上。
蘭溪一驚,迎向丁雨,“丁主任,你有話不妨直說。”
丁雨就笑了,“杜副總,不用我多言吧。也許杜副總覺得在公司跟總裁嘻嘻笑笑沒什麼,可是你是否明白,這些嬉笑如果落進公司同事的眼裡變成了什麼?如果落入月總的眼裡,又會變成什麼?”
蘭溪被詰問得啞口無言,滿臉通紅地望著丁雨。半晌才鄭重點頭,“丁主任你說得對,我會小心的,方才是我錯了。”
丁雨依舊是心向月慕白的,於是丁雨幾乎成了月慕白的移動監視器,但凡蘭溪跟月明樓之間多說一句話、多一個眼神兒,丁雨都是不會放過的。在丁雨的老辣面前,蘭溪的職場經驗相對而言還是稚嫩,所以總是逃不開丁雨的目光。
雖然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很難受,但是蘭溪還是要承擔下來。至少丁雨說的沒有錯,如今她的一言一行已經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她不再是人微言輕的杜蘭溪——她要考慮到公司,考慮到月家兩叔侄的臉面。
“丁主任,尹若的辭職,你怎麼看?”蘭溪將話題引到正事上來。
蘭溪曾經聘請尹若當她的H語翻譯,按著公司的規程,尹若的行政關係就也掛在總裁辦裡。從職屬上來說,丁雨是尹若的直接部門領導,若有人事變化,是要首先徵求丁雨的意見的。
丁雨便清淡一笑,“辭職也好。杜副總難道想看到尹若與總裁同處一個公司的局面?”
蘭溪想了想,卻笑了,“嗯,容我想想。丁主任這件事交給我吧,如果我的安排與你的設想有所衝突的話,也請丁主任海涵。”
“不敢。”丁雨凝著蘭溪的眼睛,“杜副總太客氣了,折殺我了。話又說回來,當初這個翻譯是杜副總自己請的,也並沒有經過我;如果杜副總能忍受與她一起繼續共事,那我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丁雨的話有刺,卻也是實話實說。蘭溪聽著點了點頭:尹若的去留,對尹若未來的態度,其實最難的都是自己這一關。她明白的。
蘭溪約尹若出來見面,尹若聽蘭溪說明意思驚訝得都冷笑出來,“杜蘭溪你說什麼呢,你竟然在挽留我麼?杜蘭溪你腦袋沒出毛病吧?”
蘭溪撫了撫額,“尹若,在來見你之前,我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我真是腦袋有毛病了,才會繼續讓你留任,繼續跟你朝夕相處。嗯,不過不管中間經過怎樣的掙扎,我還是要讓你留任下來。至於條件,你提吧,我聽聽看。”
尹若困獸一樣地喘息。實則她想要辭職,也是為了自己的自尊,可是一旦失去這個工作,她一家人的生活又要陷入困厄——她想要辭職,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杜蘭溪,給我個理由!”
蘭溪眯起眼睛盯著尹若的眼睛,“尹若,或者說我們間的孽緣還沒有完——不過作為成熟的成年人,我還是要說,不管我們私人之間有什麼恩怨,你來做我的H語翻譯依舊是我最好的選擇。”
“在商言商,在職場上只選擇最適合的職場人,尹若你這方面比另外找一個H語翻譯對我而言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