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是近年來從落戶上海,甚至是瀋陽的訊息傳出來後,相關的專案卻一直都呈擱淺的狀態。由此可見,這樣的經營模式已經遭遇到了瓶頸。”
“總裁不妨查閱一下香港迪斯尼樂園近年來連續幾次的漲價記錄——現今的票價已經讓普通的家庭望而卻步,難道他們不明白這樣做是會嚇跑客人的麼?可是他們還在堅持漲價,就足以看出經營這樣的專案,在表面的繁華之下,實則內裡要投入多麼巨大;而且一旦在經營的過程當中發生問題,船大便難掉頭。”
月明樓的眼睛越來越黑,蘭溪緊張地深吸了幾口氣才給出結論,“……所以,我也同意月總的意見,覺得總裁這個計劃應該緩行。”
月明樓聳肩,“就這個理由?假設跟推理的成分更多一點,不足以說服我。”
他的樣子又是倨傲的,有些居高臨下。蘭溪的自尊很有點受傷,忍不住咬了咬牙,“好,那我再跟總裁更多的理由。”
“迪斯尼樂園所推行的迪斯尼文化,是全球小朋友家庭都早已接受了幾十年的。他們創造了那麼多經典的卡通人物形象,每一個都會吸引客人的到來。而總裁所看好的韓劇文化呢?它絕沒有成為全球都認同的文化現象,顧客也只會侷限在東亞這一部分。敢問總裁,如果砸下一筆堪與迪斯尼樂園媲美的大銀子去,目標顧客群卻只是人家的幾分之一,總裁將如何確保這個專案的投資收益?”
“還有,合作伙伴的誠信問題。總裁能夠寬容大度地與浦項實業合作,可是敢問股東和投資商們,誰敢對這個剛剛跟龐氏合資建立了‘正陽’的合作方給予足夠的信任?得不到股東的信任,那麼公司即便是與浦項實業合作了,那麼未來任何計劃的推進都將遭到股東們的質疑,執行起來將是困難重重——總裁這豈不是給自己找了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來做?”
蘭溪又是緊張,又是心急,又是倔強,於是急吼吼地叭叭叭將這一連串的理由都說出來。說完了,已是臉頰泛紅,鼻尖兒上都沁了細密的汗珠兒。
她這樣緊張,這樣急著將事情擺平,倒讓月慕白和月明樓兩人都無聲地笑了。
叔侄兩人如出一轍的黑亮眼珠子,繞過蘭溪的臉,隔著會議桌凌空一撞。月明樓尖利地挑了眉,月慕白則微微蹙眉。
蘭溪瞧見了,緊張得將筆桿都握出汗來,訥訥清了清嗓子,“……我說完了。”
月明樓這才不慌不忙轉過目光來瞧著她,“說最終的結論。”
“什麼最終的結論?”蘭溪有些轉不過來,“我已經說了結論了:我也不贊同總裁的這個提議。”
月明樓便笑了,薄唇有些尖刻地挑起來,“那就是說,你最終的結論便是——你是跟我五叔站在一邊的。你們兩個一同來反對我,2比1,你想幫他將我給打敗。”
蘭溪心下漏跳了一拍。她本意不是這樣的,她只想著別讓他們叔侄倆真的爭鬥起來——可是卻又洩氣地明白,無論她怎麼否認,客觀上看起來,的確是這樣的。
。
蘭溪午飯跟蜘蛛一起吃,將事情講給蜘蛛聽,蜘蛛毫不客氣地將月明樓從頭罵到腳,蘭溪這才覺著舒服些了。原本被窩囊氣給脹得鼓鼓的胃口也開了,中午吃了不少。
蜘蛛看她高興,就更是變本加厲,就差沒問候月明樓的八輩兒祖宗了。可是聽到後來,蘭溪卻也笑不出來了——總歸還是私心,聽蜘蛛這麼罵他,彷彿他一無是處的,她聽著心裡還是不好受了。
蜘蛛就發現苗頭了,咬著筷子瞅著蘭溪樂,“幹嘛呀,心疼了?”
蘭溪白了她一眼,“這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不然我叫容三來買單怎麼樣?“
蜘蛛這才瞪著眼睛停了嘴。
兩人各懷心腹事,默默地相對吃完了碗裡的飯,蜘蛛這才幽幽地樂了,“誒,還記得你在歐洲,大年三十晚上給我打電話不?”
“嗯。怎麼了?”
蘭溪怎麼會不記得呢?現在已經知道了,那晚上月明樓就在她身邊呢,穿了戲服勾了臉,站在臺上當做依依呀呀的角兒們的活背景。那個晚上她打電話給蜘蛛,是問一句戲詞,然後決定了小花兒的名字。
蜘蛛抿嘴一笑,“好吧,之前罵了月明樓這麼多,我也攢點口德,最後說他一句好話吧。”
蘭溪也說不清怎地,心下忽地驚驚一跳,“你要說什麼?”
“內名字,不是我幫你取的。”
蜘蛛眨眼,窗外的陽光在她眼底閃爍出星芒一點。
“過小年的時候,月明樓來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