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類刊物拿來當了頭條。
在如今這個資訊無處不在的時代,還哪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身在墓園的丁雨和蘭溪,也幾乎同時在手機上看到了相關資訊。蘭溪這邊的“災情”就更嚴重些,除了親朋故友,更有無數媒體的邀訪電話打進來。
蘭溪面頰蒼白下來,伸指關掉了電話。
丁雨小心望了蘭溪一眼,“……你果然還是跟總裁……!”
蘭溪望著丁雨,點頭,“我知道這會讓你更恨我,因為我背叛了月老師。”
“你知道就好!”丁雨攥著電話的指節也蒼白下來,“你怎麼能揹著他做這樣的事!”
蘭溪搖頭,“我沒揹著他。就算不愛月老師,可是我一向敬重他。我知道自己要抗拒不了自己的心,於是很早便向月老師正式提出了離婚。”
蘭溪微微閉上眼睛,“就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其實我自己隱約有所直覺,所以我恰好就在那天早晨將我簽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了月老師。”
“其實丁主任你知道麼,我覺得自己就像是當年的溫玉顏一樣。月家人都這樣聰明,外人很難從月家人自身上找到什麼短處來攻擊,他們唯一能找的就是嫁入月家的女人。我知道我向來不算聰明,就算拼盡了自己的努力也做不到月家人的滴水不漏——我擔心因為自己而讓月家的聲名受損,所以我只能提前將離婚的事情提出來,就是想如果有一天有人針對我來想要傷害月家,能將傷害度降到最低。”
“你真的已經這樣做了?”丁雨追問。
蘭溪鄭重點頭,“當然!我一己之身,跟月家的名譽比起來,微末不足道。只要我不再是月家人,那麼那些人的手段便達不到了。”
蘭溪深深吸氣,“只是月老師並不同意離婚,那份《離婚協議書》也尚未簽字,沒能來得及在事情爆發開之前堵住悠悠眾口。不過也沒關係,我待會兒下山會去主動聯絡媒體,我會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與月家人無關。”
蘭溪轉眸,含笑望向丁雨,“反正我是杜鈺洲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奇怪吧。我只是想,能在離開月家之前,能以月家人的身份,正式帶著小哲到這裡來拜祭一次——暫時,無論是月家二老,還是月老師和總裁,他們也許還一時不能接納小哲的存在;那麼既然我還是月家的兒媳婦,這件事就讓我來做。”
蘭溪隔著山風望那早慧少年堅毅的瞳,點頭輕笑,“可惜還是來不及了——丁主任我原本想跟你商量,就讓小哲偽裝是我的兒子,讓我正式帶著他回月家好不好。雖然輩分差了,但是至少能讓小哲認祖歸宗——我當年跟總裁在少年的時候就有過親密,小哲的年紀倒也能含混遮掩得過去,所以這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可是好可惜,怕是來不及了。”
丁雨聽得一怔。
因為小哲竟然是這樣來到人間的孩子,那麼就算從DNA上來說是月家的子孫無疑,可是月家怕是也不可能接受這個孩子——就算也許可以從法律的角度來訴訟,但是法律卻保障不到親情的周全,就算用法律途徑讓小哲回月家,難免也會讓他會受盡冷眼。
丁雨不能不承認,蘭溪想得很周全,她的法子真的也許會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蘭溪要因此而將小哲會遭遇的冷眼扛到她自己肩頭去——丁雨是真的沒想到,蘭溪肯為小哲這樣周全。
丁雨咬住牙關,“聽你的意思,難道是想下山去找記者攤牌,然後就——離開月家麼?”
蘭溪點頭,“是。我會將責任都攬過來,然後跟月老師離婚,離開月家。”
“那你跟總裁呢?”丁雨的心都揪起來,“難道你跟總裁,也要這麼分開了?”
“嗯。”蘭溪用力地笑,可是眼中還是含了淚,“既然我跟月老師結過婚,就算離婚了卻也不能再跟小樓結婚,否則這依舊會成為月家的一大丑聞。我不能這樣,不能再讓月老師和小樓、不能再讓月家因為我而背上恥辱的烙印。”
蘭溪的淚無聲地滑落下來,“還有小花兒……,絕不可以,因為我的存在而讓他被指指點點。”
丁雨原本心裡對蘭溪有恨。這恨蘊藏得很長久了,從當年跟章荊南一同看見了月慕白喜歡杜蘭溪開始,一直到如今,所以丁雨絕沒想到這一刻,她竟然也會因為杜蘭溪的處境,而為她心疼起來。
“杜蘭溪,你難道真的想為了月家,而不顧你自己的一輩子了嗎?難道你想就此消失,一個人跑到月家人都再找不到的地方去隱居起來;難道你真的捨得,讓小花兒這麼小就失去了母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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