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這味道。”
月明樓又湊近了盯著她,“我沒說我沒想到。這味道我自然不會忘記,所以一吃就知道了。”
蘭溪就將下頜用力從他指間給避開,只轉頭去望窗外夜色裡一片一片的燈光,那些燈光像是五光十色的珠子,被或緊湊或鬆散地給攢在一處,掛在夜色的脖頸上,如瓔珞一般流光溢彩。
卻照不亮她的心。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過敏,可是心裡就是莫名地慌亂。宛如七年前的心情又回來了,看見他就想恨恨地甩了頭,然後裝作沒看見一樣地走開;或者說今日的惱怒更勝昨日,畢竟從前她的心意從來沒有對他直陳過,可是今天——他都已經知道了啊!
“你不高興了?”月明樓再眯著眼睛去看蘭溪,“是生氣我說我吃得香,還是生氣我說我還記得那味道?”
“都沒有。”蘭溪霍地轉身抓過辦公桌上的包包,便要走向外,“總裁誤會了,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蘭溪說完就繞過月明樓,衝向電梯口去。
月明樓倒也沒攔著,只是轉頭陰鬱盯著她背影。
。
蘭溪進了電梯,就將額頭抵在牆壁上,心裡暗暗自責。
她知道這都是她的錯,是她自己沒事兒找事兒。今天中午吃紫菜包飯,又不是他要求的,而是那個部門經理偶然提及;她去買了來,而他又哪裡知道那家店恰好就是尹若母女開的?
至於他吃到嘴裡就嚐出那個味道,說他七年還沒忘記那味道——這也不是他的錯。人原本就會忘不掉自己喜歡的味道,這倒未必是心靈的記憶,說不定只是味蕾的記憶罷了。
今天一大早他就像華東大區的鄭經理發起了攻勢,接下來開了整個上午的關門會議,從會議室出來時候的面色又很不好——顯然他在公事上怕是遇見了難題。
這樣的時候,她非但沒幫他開解,反倒還跟他沒事找事……
電梯廂的白鋼壁面讓蘭溪的額頭清涼了許多,她在心裡暗罵自己:杜蘭溪你這是怎麼了?現在的你,跟那些沒事兒就拈酸吃醋的女人還有什麼區別?
虧你自己還自詡自己是一朵堅韌自由的蒲公英,實際上你根本就沒有那麼灑脫。
怎麼剛剛要決定愛他,還沒來得及真的好好愛他,就已經開始吃醋了?如果帶著這樣的心情一路走下去,還是你想要的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