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可是我不想聽見任何人對你有任何的非議——就算我母親也不可以。”
月慕白說著還向司機躬身去囑咐,“師傅,請務必將她送到家門口。她們小區樓下有一段路很暗,路燈壞了,她要是自己一個人走,我不放心。那條道窄,師傅麻煩您怎麼也得開進去,我多付您車錢。”
他說著從皮夾裡抽出鈔票來,多抽了一倍遞給司機。司機師傅被說得不好意思了,連忙拒絕,“那都是咱們應該的,哪能多要您的錢!”
蘭溪也只覺眼眶一熱,“月老師,您放心回去吧,我沒事的。”
車子調頭下山,他還站在路邊,遙遙目送。車尾燈橘黃的燈光照亮了他修長的身影,就像路邊的一棵樹,筆直筆直地站在那裡,長久長久地凝望。
車子轉下盤山路去,蘭溪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自己流下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她能預見今日的情景,那麼她發誓她一定不會主動去招惹月老師,就算他背影那樣讓她心動,她也只會遙遙地觀望。
唯有那樣,才不會讓今日的他,這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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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老媽劉玉茹還在等她。
蘭溪洗漱,劉玉茹也尾隨進來,絮絮叨叨地說,“杜鈺洲打電話給我了,把今晚上的事情都說了。還有他這些日子來對月慕白的觀察結果,也都說了。蘭溪啊,月慕白這個人選,我跟杜鈺洲都是透過的了。你就好好準備跟他結婚吧,別再半路給我出什麼么蛾子了!”
蘭溪趁著掬水洗臉的機會連連皺眉,“媽,現在您說這些都還太早了……什麼結婚啊,八字還沒一撇兒呢。”
“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劉玉茹從鏡子裡盯著蘭溪,“你又要說人家月慕白還沒有喜歡上你,是不是?你從前這麼說,我還能信,畢竟你跟人家條件差了太多——可是今晚上發生過這事兒了之後,我卻明白那孩子是真的對你實心實意了。”
“杜蘭溪我告訴你,人這輩子得學會惜福。別手裡得到了的就不知道珍惜,又惦記那些沒得到的——就這麼定了,我得開始給你準備嫁妝了。”
“媽!”蘭溪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咱們別剃頭挑子一頭熱,行不行!不管月老師對我怎麼樣,別忘了他是月家人!人家月家怎麼會看上我這樣的?媽您就別瞎忙活了。”
劉玉茹就倚著門框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蘭溪,“杜蘭溪我就知道你八成又出么蛾子了。我就告訴你一句話吧,我就看好月慕白這個女婿了,除了月慕白,其他的什麼人都不行!”
老媽氣哼哼地趿拉著拖鞋回了屋,將門關得山響。蘭溪扭頭去望,心裡一片悽清。
那晚老媽撞見月明樓的記憶又來了,當時蘭溪就覺得不對勁——從今晚老媽的反應來看,她害怕是老媽想起月明樓是誰來了……
在月慕白與月明樓之間取捨,老媽自然會選月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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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慕白回家便和衣睡下,以為父母都已睡下,卻沒想到母親鄭明娥還是來敲門。
月慕白麵對母親有些狼狽,鄭明娥卻什麼都沒問,只是坐在床邊,將他的被子給他掖了掖;再轉身去洗手間,親手洗了熱毛巾拿來給他擦額角的冷汗。
月慕白便想要起身,卻被鄭明娥按住了肩。
月慕白愧疚垂下眼簾,“母親,讓您擔心了。我已是這麼大的人,真是不應該。”
鄭明娥卻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你是怎麼大的人了呢?雖然輩分上是小樓的叔叔,可是你統共也不過只比小樓大了5歲。要不是小時候唸書念得好,接連著跳了幾級,大學的時候怕是要跟小樓同學了。”
“總空擔著這個輩分,於是從小到大就時時處處都讓著小樓。他肆無忌憚地調皮搗蛋,你卻要記著自己是叔叔,從小就跟個小大人一樣守在他身旁;可是他哪裡明白你的好,每次調皮搗蛋了怕被他爺爺和爸爸責罵,就每回都嫁禍在你頭上——你揹著當叔叔的名分,便不能與他爭,只能默默替他收拾爛攤子。”
“這些別人也許被他騙過去,我卻都是看在眼裡的。”鄭明娥說著有些溼了眼睛,“你就再是叔叔,也都是我的幼子。媽生下你的時候,自己的年紀大了,便不好意思太過嬌寵你,可是看著你為了那小子受那麼些委屈,當媽的怎麼能不心疼?”
月慕白便說不出話來,握著母親的手,盡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你今晚這樣,是不是又因為小樓?那小子是又給咱們月家捅了什麼簍子?是在公司惹了事,還是在外頭得罪了人,讓你能難受成